莫名其妙的,李四娘死去,楚姮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明明知道不能這樣想,這樣想太自私,可她卻忍不住……因為,李四娘死了,他們的婚約便不用做數了。
是夜。
藺伯欽回到府邸,楚姮正坐在廊下椅子上,懨懨的樣子。
他蹙額上前,抬起手背撫了撫她額頭:“並未發熱,是哪裡不舒服?”
楚姮聽到他關切的聲音,覺得鼻酸,撲在他懷中,環抱著他的腰:“夫君……今日那女屍,可查到什麼蛛絲馬跡了?”
藺伯欽搖頭:“打聽了整個望州州城,都沒有哪家走失婦女。”他語氣一頓,“我已安排楊臘和盛風,帶人去臨近的縣城打探。”
“盛風?顧景同?”
藺伯欽嗯了一聲,解釋道:“我將他調任來望州,今天剛到。畢竟望州一直是陳子揚管轄,他的舊部我用著不放心。”
楚姮瞭然。
雖然顧景同為人吊兒郎當,但的確是藺伯欽的得力助手。
楚姮又想到死去的李四娘,嘆了口氣。
她冒充李四娘,無論是誰,都會猜到她是殺害正主的兇犯。而且馮河還說,殺李四孃的人會武功……萬一,萬一她有一天被誤會怎麼辦?
想到這兒,楚姮害怕的將藺伯欽抱緊了些。
藺伯欽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他都會相信她。
所以,她對他也該有信心,他一定可以找出真正殺害李四孃的兇手。
次日,藺伯欽一大早便要去衙門,處理無名女屍案。
然而楚姮卻抱著他脖子,不要他起床。
“姮兒,不要任性。”
藺伯欽低笑,有些無奈。
楚姮不知怎麼回事,昨晚纏著他無休無止,好似用不完的精力。這一大早,又指著壓著他胸膛,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夫君……”
這案子別管了吧。
就當李四娘從未出現,他按照她的計劃,生個孩子回京城去做駙馬。待一切成為定局,她一定將所有所有都和盤托出,保證不瞞著他。
“天色還早,你先休息。”
藺伯欽並未聽出她語中的無可奈何,拉好錦被蓋住她的纖薄的雙肩,從屏風上取下官服,穿戴整齊,離開家門。
楚姮從被子裡露出一雙眼,看著緊閉的房門。
那裡有些微的晨光若隱若現,可不知為何,楚姮卻覺得那裡似乎蟄伏著洪水猛獸,渾身冷冰冰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
藺伯欽到了衙門,楊臘和顧景同還沒回來,胡裕倒是拿來一張驗狀,上報道:“大人,經仵作驗了一天,這女屍大約死了七天,因為天寒,屍首才會儲存的如此完好。她身上穿的衣裳,並不是咱們望州所產,而是京城裡時新的樣式。”
藺伯欽接過驗狀,正要細看,卻見門口光線一暗,有個衙差來報:“藺大人,門外有個女子求見,她說有重要事情稟報。”
“女子?”
藺伯欽遲了片刻,將驗狀疊好放入袖中,與胡裕一起走出去。
公堂外,一名身材佝僂的五十上下老伯,戴著一頂氈帽,穿著灰撲撲的厚棉襖,看起來十分憔悴。他身側立著一名綠裙齊腰的女子,正是他遠房表妹葉芳萱。
藺伯欽皺眉,卻沒想到葉芳萱對他還沒有死心。
為了給遠房親戚面子,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不要那麼厭煩:“你怎又來了?我說過……”
“表哥,我不是來糾纏你的!”
葉芳萱從雲州趕回,一路上風塵僕僕,天知道她有多激動,恨不得立刻將查到的實情告訴他!她一把拉過那憔悴老伯,瞪大了眼,顫聲道:“表哥,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你的岳父,李四孃的親生父親!”
藺伯欽聞言愣住了。
面前這老伯五官完全看不出和楚姮哪裡相似,愕然間,態度卻放緩了些:“老伯當真是……姮兒的父親?”
“姮兒?什麼姮兒?”
老伯呆了呆,指著葉芳萱,“這姑娘說,有人冒充我的女兒嫁給了大人,此事可當真啊?”
藺伯欽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話的意思:“老伯,你想說什麼?”
葉芳萱急了,她上前兩步,插言道:“表哥,難道你還不明白?現在的李四娘,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李四娘!她是騙你的!”
藺伯欽身形微微一晃,隨即惱怒的呵斥:“葉芳萱!你再胡說八道,我便治你擾亂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