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姮氣鼓鼓:“騙誰呢!”
她一把撲入藺伯欽懷裡,朝胡裕道:“你先回衙門去,告訴王麻子,藺大人家國大事都還沒辦好,這點雞毛蒜皮的讓他們等一等好了!”
藺伯欽還想再說,楚姮卻已經把他按進了被褥,不由分說的使勁兒堵住他嘴。
到底是佳人在側雪膩酥香。
藺伯欽輕輕一嘆,抬手放下剛掛起的帳幔。
窗外碧雲天淡,臺榭參差,庭中柳梅相映,枝間黃鸝囀囀,好一片春光尚早。
——爭如這多情,佔盡人間,千嬌百媚。
千里江山圖 144。番外
藺伯欽在清遠縣做縣令的第二年,顧景同在府衙卻惹上了官司。
罪名——偷竊。
訊息傳來,楚姮挺著個大肚子,一口水差些噴藺伯欽臉上。
“此事當真?”
胡裕點點頭:“上邊兒傳來的訊息,絕不會有差。”
楚姮順著池邊走,說著風涼話:“顧景同是越活越回去了啊,每個月五兩銀子的俸祿,都不夠他花銷的?至於去偷人家錢麼?”
胡裕正要開口,藺伯欽就去把他夫人給扶住:“你找地方坐下,別到處亂走。”
可算把楚姮給扶到廊下坐好,胡裕剛張嘴,楚姮又抱著藺伯欽胳膊撒嬌:“方才走累了,你給我揉揉腿。”
然後胡裕就眼睜睜看著他家清俊非凡的大人,蹲在地上給老婆揉腳捶腿,比那丫鬟還好使喚。
他總算找到空當,解釋說:“具體怎麼回事兒不知道,但聽說是那女的誣陷。”
“誣陷?”
“女的?”
藺伯欽和楚姮的關注點完全不同,藺伯欽沉下臉:“誣陷盛風作何?”楚姮眼珠子一轉,“是不是看上顧景同了?”
胡裕撓撓頭:“這個卑職就不知道了。”
藺伯欽雖然擔心顧景同那邊,但更關心楚姮。
聽穩婆說,楚姮即將臨盆,這個時候正關鍵著,衙門裡不算重要的事情,藺伯欽這些日子都交給了下面的人辦理,他寸步不離的守著楚姮。
別說捏肩揉腿,就連晚上在屋裡,洗澡洗腳都是他親自上手,生怕浣月濯碧哪個不把細了。
楚姮看著他比自己還緊張,心底甜絲絲的。
但顧景同是他好友,不搭理吧,又說不過去。
思及此,楚姮問:“那你估摸著,這事兒嚴重麼?”
胡裕搖搖頭:“不嚴重,也就偷了五兩銀子,顧大人還說他是被冤枉的。”
“既然不嚴重,那就等你孩子生了,不忙了,我再去府衙看他。”藺伯欽一聽這話也放了心,五兩銀子,至多打二十大板,關個幾天,更何況以顧景同的為人,他根本就做不出這樣的事。
結果,這一等,就拖到了九月初。
顧景同的案子了結,楚姮還沒生。
說來也是好笑,真被楚姮給說中了,知府的女兒稀罕他。可顧景同這麼一個風流人,卻偏偏躲著人家姑娘,以至於人家不得不想個損招,賴他偷盜。
只不過偷銀子是假,偷女孩兒芳心倒是真的。
九月初九。
這天風和日麗,天光晴好。
藺宅裡面,卻叫得跟殺豬一樣。
楚姮練武之人,磕著碰著受傷的事兒常有,什麼疼也都扛得住,可這生孩子,當真把她叫的喉嚨都叫破了。
溪暮和浣月兩個心軟,在旁邊撲簌簌的落眼淚,拿帕子不停的給楚姮擦汗。
洗星和濯碧穩重些,打熱水換毛巾的事兒全交給她們了。
又是一盆紅汪汪的血水從屋裡端了出去。
藺伯欽再也按捺不住,要起身進屋。
楊臘和胡裕忙按住他:“大人,去不得!產房晦氣!”
“晦氣什麼?”藺伯欽瞪了二人一眼,手指幾乎要將桌子角給扳斷。
洗星看藺伯欽的神情,見他誤會了,忙解釋說:“這血水是清洗棉布用的,夫人並未流血過多。大人放心,穩婆說了,母子都好著呢!”
她這番話讓藺伯欽暫時安穩了片刻。
下一秒,屋子裡就響起楚姮的大喊:“藺伯欽——”
“姮兒!”
藺伯欽倏然起身,差些被楊臘和胡裕掀個仰絆。
他再忍不住,衝進屋內,看著滿頭大汗面無血色的楚姮,緊張的握住她的手:“姮兒?”
楚姮見他進來,愕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