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費問題而設的,分行厘(就是透過稅)和坐厘(交易稅),這本是一種臨時籌集軍費而且沒有統一標準的辦法,後來居然成了地方的經常正稅,而且名目也越來越多,變成了地方官員盤剝百姓的主要手段,當時有“署一年州縣缺,不及當一年厘局差”的說法,愛妻當年打理自家生意可是沒少遇到這種麻煩,由於厘金層層設卡,各省章程都不一樣,無法可徇,導致“處處征斂,節節阻滯,商賈為之裹足,負販從而怨嗟”,極大地阻礙了商品流通,愛妻是遇到他後打著北洋船政大臣和北洋水師的旗號才把問題解決了的,現在,各省鐵路的連網通車直接威脅到了厘金制度的“生存”,很多人將因此斷了財路,可以說引發的震動是相當大的。
孫文和孫綱會面那天暢談之中也談到了這個問題,孫文當時的反應十分激烈,也許是當年吃過這裡面的虧,他認為這種制度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應該堅決予以廢除,孫綱沒想到一回來他就碰到這個難題了。
朝廷中的一些務實的官員上奏不如藉此機會廢除厘金制度,因為自鐵路開辦以來,商民皆經鐵路運輸貨物,各地厘卡形同虛設,收入甚微,不如撤掉,可一些官員表示反對,認為這樣做不但會減少國家收入,而且會造成大量厘局人員下崗,引發社會動盪,朝廷裡又開始了對吵。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孫綱說道,“一下子全廢了,只怕反彈太大,還是一點點來的好。”
他和老頭子及劉銘傳通了下聲氣,遠在朝鮮的袁世凱也給出了主意,最後商定後由北洋軍情處找了兩個不好錢而是好名的御史上奏,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即在鐵路和公路水運交通發達的省份及偏僻的省份陸續取消行厘,保留坐厘。因為兩個反差太大的地方厘金收入極為有限,收不收厘金沒多大意義,厘金收入相對高些的地區暫時保留,這番建議上去後,朝廷認為很不錯,同意了,各省反對的聲音也小了許多,一些地區的厘卡開始消失了,最起碼他們這裡至少沒了一半,兩位御史大人也得到了褒獎。孫綱知道了這個結果,還是挺高興的,但也暗暗擔心,各種問題如此之棘手,他能一點點的都解決了嗎?
“俄國公使喀西尼對老頭子說了,如果允許俄國承包修建赤塔到海參崴一線鐵路,俄國也同意中國‘照鎊加稅’。”馬玥對他說道,用頑皮的目光“意味深長”的瞄了他一眼。
“那個什麼共同防禦條約他們怎麼說?”孫綱的臉微微一紅,還是警覺地問道,
“沒提,只說了鐵路的事,老頭子看咱們手頭都比較緊,盛老頭(盛宣懷)那裡也不富裕,想和他們談談鐵路的問題。”馬玥說道,“劉大人聽說後有些擔心,怕引狼入室。”
“如果咱們軍力夠強,其實倒也不怕他們修,”孫綱說道,“畢竟咱們離得近,戰時可以直接切斷,他們的西伯利亞大鐵路還早呢,這件事我和老頭子去說,修也不是不行,讓俄國人出錢是一方面,但是必須講明,鐵路主權按所在領土確定,中國境內的中國說了算,俄國境內的俄國說了算,他們作夢都想把鐵路和東方出海口連線在一起,應該能同意。”
馬玥點點頭,說道,“軍事方面的我所知有限,你可要小心。”她好象又想起了什麼,“對了,業務越來越多,我的船不夠用了,等新艦下水後再開工想著給我弄幾條新的。”
“那我把北洋現在還有的幾條舊船先給你改改好了,你先拿去用。”孫綱說道,“等再給他們弄新的。”
“那太好了,對了,麗妮給我設計了條潛艇,你等著也給我弄出來啊。”馬玥笑道,
“巡洋艦還不夠,又想要潛艇,你想幹嗎?”孫綱嚇了一跳,說道,
“想帶孩子看看水下風景啊。”馬玥頑皮地笑道,也是,這個時代,根本沒有“海洋世界”一樣的遊樂場所,她也許是想給還未出生的孩子弄個好玩的,孫綱的心裡不由得湧起陣陣暖流,“放心好了,交給我了。”他拍著胸脯說道。
(一百二十一)蝴蝶“副效應”
這些天,除了在船廠監造新艦之餘,他一直在關注著李鴻章和俄國人關於鐵路問題的談判。
老狐狸把自己的想法寫成奏摺呈給了光緒皇帝和慈禧太后,光緒皇帝對這件事是不贊成的,說“俄人慾從陸路達海參崴,從其本國領土繞行,亦無不可,非要直經我國,是何道理?豈非有所圖哉?”應該說他看待一些問題還是很清醒的。
但他也擔心俄國人對“照鎊加稅”橫生枝節,其他國家都同意了,就差俄國了,如果讓俄國就因為鐵路的事把這個提高關稅給攪黃了,可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