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儒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勉強道:“哪有這樣的事……寶叔,你有點喝高了……”
“少他孃的跟我扯這些沒用的。”寶叔喝了一口酒,接著道:“我今天還在這裡跟你說這個,就是看在當年那兩個小子離開北京的時候,你還悄悄去送行,一人送了他們兩萬塊錢……這次跟易素鬥法,你居然識穿了小云之後還能把她安全的放回來,衝這個……我覺得你小子還有點人味兒!要不,誰跟你扯這些個陳穀子爛芝麻的!”
孔儒呆呆的坐著,手指不自覺的在衣角上搓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有好些事,你在外面乾的,老爺子都一清二楚,我也經常在老爺子面前勸他,可是老爺子呢?”寶叔搖頭道:“我都不知道你小子有什麼好。老爺子一味的護著你,又說再給你一次機會、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可他這個最後一次起碼‘最後’了七八回,要不是你小子實在有點歪才,老爺子早把你掃地出門了。”
第四卷 第四十四章 巍巍師恩如山(下)
孔儒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下去了,他脖子一梗,冷笑道:“還說什麼仁至義盡。我雖然用手段排擠了不少人,可都是他們自找的,好歹我也替老爺子試出了不少人的人心。就說我那兩個研究生同學吧,要是考生的賄賂送到跟前,他們能不為所動,我又怎麼能算計的了他們?區區五萬塊錢,他們就把自己的良心給賣了,怪得了我嗎?我讓老爺子看看這些人的本心,我有什麼錯?”
說到這兒,孔儒忿忿的道:“不是我眼皮子淺。我在老爺子身邊這麼多年,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可他卻把所有的一切留給了易青,即使是對寶叔你,他也留了幾千萬上億的兩個基金給你打理。可我呢?塞張支票給我,掃地出門,自生自滅,這對我公平嗎?這也能叫仁至義盡?”
寶叔聽了這話,眼睛瞪得滾圓,把酒碗在桌上重重一頓,大聲道:“好!孔小子,你……好!敢當我的面說出這種話來,你也算有種!今天既然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你等著,我上樓一趟。讓你看點兒東西。”
說著,寶叔起身走出廚房,不一會聽見登登登的上樓聲。
孔儒抿了口酒鎮定了一下情緒,心想,這個寶叔,上去拿什麼東西呢?
過了好一會兒。孔儒剝了十幾個花生米的功夫,寶叔從樓上下來了,手裡拿著一個銀色的鐵皮匣子。
這種匣子孔儒再熟悉不過了,老爺子家裡有幾十個。大到存摺契約,小到孫茹小時候換下來的乳牙,全弄個這樣地盒子裝著,每個匣子還配有專門的鎖和鑰匙。這種鐵盒子的鎖異常結實,用來裝重要的小物件最合適不過。
寶叔順手開啟那個匣子,裡面放著一張被撕成兩半地紙。寶叔把紙拿出來,仔細的拼好,然後轉向孔儒,道:“你自己看吧。”
孔儒遲疑的低頭看去,只見紙上赫然清楚的寫著:遺囑!
孔儒吃驚的抬頭看了看寶叔。連忙又低頭仔細看了起來。只見這份沒有生效的遺囑上分明寫著,把所有的物業和現金留給孫女孫茹作為嫁妝,把宇通集團的股份和價值十億美圓的資產股票成立一個電影發展基金,由寶叔來監管。但是一切使用權授予孔儒!
孔儒看完這張遺囑,不敢置信的又從頭看了一遍……再看一遍……
孔儒愕然抬起頭來,整個人都傻了。一種不知是憤怒還是懊悔還是不解還是怨恨地,帶著一點點感激的情緒在他心頭一起沸騰起來。
他突然感到異樣的口渴。他舉起酒碗來猛灌了一口,卻發現是個空碗。原來剛才看遺囑內容地時候已經不自覺的喝光了。
“這……怎麼會這樣?”孔儒喃喃的道:“怎麼會這樣。”他再熟悉不過孫老爺子的筆跡,這東西偽造是偽造不出來的。
寶叔提示他道:“你再看看日期。”
孔儒這才留意看了看所署地日期,他猛得驚聲叫了起來。道:“怎麼會!那麼早的時候,那時候老師還不知道易青這個人呢!小茹那時候還沒上大學!”
寶叔呆了一呆,脫口道:“我不是讓你看這個。”隨即想了想,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指著孔儒道:“你這個人啊!真是又可憐又可悲,為什麼你滿腦子都是想著跟別人比,想著……就好象人人都是小偷,好象別人得到的一切都是從你這裡搶走地一樣。你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嫉妒易青,甚至連這麼熟悉的日子都忘了嗎?你再看看!”
孔儒再定神看了看。有點想起來了,道:“恩,這日子是我生日前一天。”
“是二十八歲生日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