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還有一部車是政府公務車,以為劉芬給當成鬧事人要被抓起來,都圍過來看究竟,許思父親許海山,還有許鴻伯都在人群裡。
許思先下來,招呼父親他們先將劉芬抬到裡屋去,周復從後面的公務車跳下來,朝著圍觀的人群拱手,大聲說道:“宋區長知道我們新光造紙廠職工生活困難。特意走進困難職工家庭來走訪民情,並答應由區政府出面,安排劉芬同志住院治療。現在,請宋區長給大家講幾句心裡話。”
張恪倒覺得周復是個妙人,敢當眾為難宋培明,也不見宋培明氣惱,想必兩人私交不錯。隔著車窗看見許鴻伯站在人群裡,開啟車門跳下來,招手喚他:“許老師,你也在這裡?”
“我一天三頓酒,陳奇今天欠我兩頓,我當然要在這裡等他。”許鴻伯笑著說。前些天張恪給他留下極深的印象。
“宋區長答應請喝酒,許老師也過來湊湊熱鬧吧。”張恪說道。
“呵……”許鴻伯站在人群裡,不為所動。
張恪回頭看了看剛推開車門的宋培明,從宋培明的屆歷上可以看出,他與許鴻伯共事過兩年的時間,倒不曉得兩人有沒有藏在骨子裡的矛盾。
“許秘書長是計較前塵往事?竟然有酒不喝!”宋培明直接稱呼許鴻伯以前的職務,他曾給市外經貿委主任萬勇的父親、前任市委書記、現任人大主任萬向前當過秘書,曾擔任市委副秘書長的職務。
“哪裡還有前塵往事喲!”許鴻伯輕笑著,走出人群,“我等著聽宋區長訓話呢。”
宋培明朝圍觀的人群拱拱手,說道:“新光造紙廠的問題,區里正在抓緊研究對策,劉芬同志的問題,區裡不會袖手不理,今天主要抓老朋友喝酒,沒有什麼話說……”拱手進了屋子,還真夠簡陋。
張恪與蔣薇、周復、許鴻伯也隨後進了屋子,許海山與幾名鄰居將劉芬連床板抬到裡屋,這時候正低著頭要往外走,許思沒有跟著出來,估計留在裡屋幫著照顧劉芬。張恪知道許思不方便自作主張將父親留下來一起吃飯,抬頭喚住許海山,說道:“許伯伯,留下來一起喝酒,宋區長請喝酒的機會很難得。”
許海山只當張恪開玩笑,嘿然笑著說:“家裡都燒好飯了,你陪宋區長好好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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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鴻伯這時候聽出味來,張恪從下車就大包大攬,趕情是宋培明請他的飯,真是有好戲看哩,抬頭對許海山說:“張恪請你哩,你倒是會拿架子,坐下,坐下,難道一定要宋大區長親自留你不成?”
周復掏出煙來散,除了宋培明、蔣薇,他誰都不認識,這少年架子真的很大,雖然陳奇的手藝好,但是方太簡陋了,宋培明也不嫌棄。
宋培明見許海山普通工作裝扮,不曉得什麼身份,從周復手裡接過兩支香菸,分了一支給許海山:“留下來一起喝酒,熱鬧熱鬧……”他心裡可是想將無關的人都趕走。
許海山臉上堆著小人物卑微的笑,說道:“那我進去看有沒有幫忙的?”手慌慌的接過煙,人往院子裡去了。
張恪說道:“造紙廠都有幾個月不發工資,陳叔身上不一定有買菜買酒的錢……”說著這話,眼睛卻瞅著周復,有些話不能留周覆在這裡聽,至少事後宋培明告不告訴,那是兩碼事。
周復可憐巴巴看了宋培明一眼,沒見宋培明給他回應,只得站起來說:“我進去看看去。”
看著無關的人都走開了,張恪才笑著對許鴻伯說:“許老師,昨天還剛跟我爸提起過你,改天請你到家裡下棋……”
“你爸爸是?”
“你不知道他是張知行的公子?“宋培明看著許鴻伯一眼,從張恪熟絡的口氣,還以為他們早就認識。
“我說覺得面熟,就是想不起來。張知行我沒怎麼打過交道?”許鴻伯笑了笑。
張恪說道:“唐伯伯也喜歡下棋,他的棋比我爸的還差,不過聽說他贏過許老師?”
“唐學謙啊?他現在是市長,要跟我下棋,我還得讓他贏……”許鴻伯為人灑脫,不覺得張恪的話會讓自己有多少難堪。
唐學謙與張知行的關係密切,海州市官員知之甚多,特別是今年夏天發生的種種變故。這兩者之間的關係變得更牢固。當然,許鴻伯也意識到張知行的這次職務升遷,不完全是隨唐學謙水漲船高的緣故,由於有關與省委副書記徐學平之間的關係傳聞,讓張知行在海州官場也變得舉足輕重起來,至少比眼前的宋培明要吃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