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不會不和我們說的。邱叔啊,會不會是您瞧錯了?”百世興追問道。
“正因女菩薩坦蕩,才讓我這老漢看出了端倪。我瞧過女菩薩準備的認字班的教材; 開始是照著三字經、百家姓認字,而後是對著農書學,還有女菩薩自編的教材。可這些教材都快教到底了,若是想繼續留在這兒,女菩薩怎麼可能不編新的教材。”邱叔點出了第一個疑點。
“嗨,莊戶人家學這點兒就夠用了!”也許女菩薩是覺得沒必要教了呢?反正百世興覺得能認識街上招牌,日後簽約籤契不會被人騙就足夠了。
“對你是足夠了!”邱叔沒好氣瞪他一眼,“女菩薩還連夜抄寫好幾本書,送給那些有心繼續學的。小丁來和我說,女菩薩交待得又細緻又密集,好似再也見不到一般。”邱叔點出第二個疑點。
“這……還是去問問田姑娘吧!”範建遲疑了一下,覺得邱叔說的有理,但又不好貿然打攪女菩薩,還是先問問田姑娘保險。田大妞自從跟了女菩薩學醫,地位直線上漲,後來被女菩薩收做弟子,改名田采薇之後,更是無人直呼她的名字,說到她也要尊稱一聲田姑娘。
邱叔和百世興覺得有道理,點頭附和。
“你去吧,剛好你們年輕人有話說,又是同鄉,一路走來相互幫扶,也好說話。”邱叔拍板道,不顧範建反對,拉著百世興就出了門。
“難道不是我們一起去說嗎?”範建這話已經到了嘴邊,可邱叔已經健步如飛的出去了,又咽了回來。
“師父的心意我不好亂猜……”
“田姑娘,我們也算患難與共了,若是女菩薩要走,你這個徒兒自然跟著走,可我們又何以為生呢?你就看在我們這麼多年鄉里鄉親的份兒上,給我句準話吧?”範建嘆道。
“怎麼就沒有生路了?師父教你們識文斷字、武藝兵法,半山開了梯田,圈裡養了牲畜,還教了大家如何辨認藥材、山貨,就是現在放你們出去,誰又真活不了呢?”田采薇不高興了,一切都院子她師父的慷慨,怎麼還要被人指責呢?
“田姑娘,你小聲些!”範建驚道:“我不是這意思,咱們可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女菩薩人好,我們自然盼著她長留。可她若真打定主意要走,我們也不會強留啊!現在事情還沒個說法,我們自然是依依不捨,盼她留下的。”
田采薇鬆了口氣,“是我太緊張,誤會範大哥了,你別見怪!師父從未說過這事兒,不過我近些日子的課程也差不多是複習山中草藥,熟記藥性,並未有新內容。師父大約覺得這山上藥材太少,應該近日會與大家道別。”
“範大哥,你也別難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而今山寨裡什麼都好,大家安居樂業,師父就是走了,也是放心的。”田采薇安慰道,“說句不好聽的話,山寨固然好,可對師父而言就是游龍困淺灘,咱們不該讓這鳳凰落腳山窩窩啊!”
“是啊,是啊。”範建應和幾聲,又問:“可是女菩薩親口說的。”
“師父曾說,‘他們這般勤奮好學,日後離了我,也無大礙。’師父對你們寄已厚望,範大哥可不要讓師父失望啊。”田采薇意有所指道。
“田姑娘放心,範建豈是那等人!”範建拍著胸口保證,又閒談幾句,才回去和邱叔他們說明情況。
範建剛一走,田采薇就把範建的來意和柳娘說了。
“也好,讓他們先有準備,再等等,等秋收過了我們就走。”柳娘輕聲笑了,不知不覺之間,她來這個山寨已經大半年了,山上的葉子開始變紅變黃,山下建文和朱棣的戰事還膠著著。山上眾人生活已經上了正軌,柳娘此生只願做個行俠仗義的俠客,剩下的事情不願多參與。
柳娘以為這事兒就算過去了,預設山寨眾人私下都會知道這個訊息,勸他們的臺詞都想好了,可居然沒有一個人來提前找她告別。柳娘就納悶兒了,現在的人都這麼出其不意嗎?這回遇上的人,從來不按牌理出牌。
出人意料的還在後面,沒過幾天,百世興急衝衝的跑來稟告:“先生!我們在山下俘虜了一群流民,範兄弟想拉上山來,您看這可怎麼辦?”
“流民?多少?可有危險?”柳娘著急問道。
“不多,不多,就七十來號人,是五隊不同的人,不知怎麼走到了一起,被馬匪一直追到我們這邊,剛好讓範兄弟截住。殺了那些追擊的馬匪,流民可不就成了我們的俘虜嗎?”百世興挺了挺胸膛道,“咱們護衛隊十幾個人,打得他們四五十號馬匪屁滾尿流!王嫂子更是一馬當先,狼牙棒舞得虎虎生威,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