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去拿的吧?你臨走的時候,帳面上多了好幾萬呢。”
“剛才他為什麼說全付清了?為什麼……我知道了!”趙玉明啪地一拍桌子,一把撈起了電話,“喂!我找鄭經理!”
停了好長時間,那邊才有了反應,趙玉明傻忽忽地唔唔了幾聲,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電話搭拉在桌子下面,來回晃悠。
晚上,華燈初上,月明星稀。趙玉明酩酊大醉,在包間裡摟著廣勝號啕大哭,操他奶奶的人生啊。
王彩蛾一張一張的給他遞著餐巾紙,趙哥,別哭了,俺害怕。
上午,趙玉明開車拉著廣勝和老牛去了凱達霓虹燈,大門緊鎖著,這裡已是人去樓空。
一群白色的鴿子在空蕩蕩的院子裡悠閒地溜達。
原先廣勝看到的彩色燈管已經變成了碎玻璃,陽光照耀下,泛著斑斕的光。
報完案,坐在分局走廊的長凳上,陪他們一起來的張總忿忿地對趙玉明說,我怎麼知道他不是你們公司裡的人?開始的定金也是他來拿的,最後,他領個女的拿著合同影印件,開著你的車,手持你們公司開好了的發票來要工程款,我就是神仙也不知道他是個騙子啊!趙玉明斜了廣勝一眼,車是你給他開的啊?廣勝怏怏地點了點頭。那天老鄭請廣勝和朱勝利喝茶,半道老鄭說,孩子病了在醫院裡躺著,借車一用……趙玉明嘆了一口氣,老鄭這小子真是個人物,以前跟我合作得還挺順手……媽的,厲害!發票還是我以前給他的呢……他媽的,這事兒全怪我。廣勝的心沒著沒落的……我真是一個廢物。
“廣勝,扣你和老牛一個月的工資,你沒什麼意見吧?”趙玉明停止了哭泣。
“沒意見,我他媽真傻逼……”廣勝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就好,哥哥難啊,十萬多塊吶……我操他媽的人生啊——”趙玉明又嚎上了。
張屐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啤酒,間或抬起老鼠一樣的眼睛瞄一眼屋頂。
朱勝利雙手比劃著在跟老牛說著什麼,老牛不時看看自己粗壯的手指,乾笑兩聲。
王彩蛾盯著老牛的手指,又冒出一句:娘啊,俺害怕!
趙玉明躲在暗處雙肩痙攣,哭聲漸小,直到變成呻吟。
天色微明,廣勝開車拉趙玉明走到他家的樓下,趙玉明突然睜開了眼:“你把我拉這裡來幹什麼?”
廣勝邊開車門邊說:“老趙,到家了。”
趙玉明抱緊了王彩蛾:“我沒有家!回公司!”
王彩蛾伏在趙玉明的懷裡直哆嗦:“你還是回家吧,俺不敢跟你回公司,俺害怕。”
趙玉明陰森森地笑了:“怕你娘那個逼呀怕?你以為我要讓你陪我呀……滾你媽的!”
王彩蛾嚶嚀一聲,扭身下車:“你們走吧,我自己回去!哼。”
廣勝躺在趙玉明辦公室的沙發上,昏昏欲睡。
隔壁住著的王彩蛾不時咳嗽兩聲,像小貓叫。趙玉明雙手抓住窗欞,嗷嗷地學狼嚎。
外面靜悄悄的,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泥腥味,間或還有一兩聲輕盈的蟲鳴。
第十一章 世事難料 第二節
坐在朱勝利的大頭車裡,廣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擺擺手示意朱勝利停車。拉開包拿出手機給老歪撥了一個電話,老歪在那邊好象很著急,廣勝,人家都來了,你怎麼還不過來?廣勝關了手機,對朱勝利說,去防疫站。朱勝利邊掉頭邊說,操,你現在跟老歪倒是熟得很,不拉角鐵了?廣勝笑了笑,先幫老歪辦個事兒再去,反正耽誤不了。車,嗖地拐上了快速路。
“廣勝,我來介紹一下,”坐在老歪的辦公室,老歪指著一個紅臉堂的漢子說,“這是我老家劉家莊的劉書記,有點事兒想求你幫他辦辦。呵呵,廣勝,你可得幫他辦妥了,老劉可是我們老家的父母官呢。”
“別客氣,難得書記看得起我陳廣勝,”廣勝握住了劉書記的手,“有什麼事兒儘管說,我跟周科是鐵哥們兒。”
劉書記顯得有些緊張,拿煙的手直哆嗦:“勝……勝哥,老聽連科唸叨你,勝哥是條好漢。”
聽他這麼說,廣勝有點明白了,這小子找我可能又是街面上的事兒:“哈哈,別這麼表揚我,什麼事兒你就直說吧。”
“勝哥,有個人欠我三十萬塊錢,都三年了還不還我……”
“我知道了,”廣勝打斷他,這樣的事兒多了,很麻煩的,廣勝不想攙和,“欠款的事情不大好辦,你有證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