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沒有說話。
兩個人,一個就這麼站著,一個就這麼坐著,都沒有說話。
流水依然潺潺,晚霞卻漸退去。
夜,已來臨。
月兒爬上了山頭,夜風拂響了樹葉草尖,寂靜的夜裡,只有兩個心跳的聲音在對弈著。
“你是看重父愛多一些,還是看重權力多一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寒子在距她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坐下,背部斜對著她而坐,突然問道。
“你你為什麼知道這些事?”古黛玉想不到他會有此一問,不禁極是驚愕,臉上露出了甚是複雜的表情,比看到他身上竟然有一套乾淨的衣服還要感到吃驚。
“你不用奇怪我為什麼知道這些事兒。”寒子緩緩地道:“在這一段時間裡,我雖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但是我的腦子卻是清醒的,你對我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沒有回頭,看不到古黛玉的臉上是什麼表情。不過猜想,應該是很古怪之樣。
那種感覺應該就象是你每天對著一堵牆說話,說著自己內心不為人知的秘密,但是若干年後,你突然發現,其實那堵牆就是一個人,一個能聽得見你說話的人,一個已然完全窺見你所有秘密的人。
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寒子不知道,也許,他永遠也不會知道。
卷八 亢龍有悔(2) 54 暴風雨來臨之前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只需要知道,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突然站起向木屋衝去,跑到中途,腳下一個踉蹌,摔倒下去,卻很快的又爬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衝進了木屋中,“嘭”的一聲,大力的將門關上。
片刻之後,裡面便傳來了啜泣之聲,再後來,是號啕大哭之聲,再再後來,又變成了啜泣聲。
寒子喟然一嘆,對這個女子,他不知道是恨她還是可憐她。不過,他可以肯定是,若是放在剛到這裡的那一刻,自己會毫不猶豫的一掌將她擊斃。
只是現在,他真的再也下不了手。不是因為他在癲狂狀態之下強暴了她,也不是因為他對她生出愛心或是什麼,而是因為到了此刻,他可以說是最瞭解這個女子的人。
包括她的過去、她的心態、她的理想,還有她所渴求的東西。
這一夜,寒子並沒有去敲過那扇門,甚至都沒有走近過那個木屋。
他就這麼靜靜的坐在山澗邊的石頭上,一動不動,整整坐了一夜。
“吱吖”一聲,寒子推門而入,連敲門的程式都沒有。
“你你想幹什麼?”古黛玉猶如驚弓之鳥,呼的躲到了木屋的一角,雙手捂著胸脯,戒備地盯著他。
寒子看了看她那雙哭腫了的雙眼,淡然問道:“你回不回去。”
“你你知道怎麼出去還有,這是哪裡?”這周圍的路她不知道找過了多少次,堅信根本就沒有出路,因此她也才死了出去之心,聽寒子說要回去,這才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寒子面無表情的道:“我在重傷之餘能把你帶到這裡,只要我不死,自然能帶著你離開。別的我不想多說,你若是想回去就自己把眼睛蒙上,我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考慮。”
“把衣服換上。”說罷從身後拿了一整套冬天的女孩服裝丟在她的床上,轉身便走了出去,“嘭”地將門關上,沒有再說一句話。
寒子的冷淡,讓本就感覺到矛盾重重的古黛玉一時間不知所措,站在那裡,嬌軀微微的顫抖著,嘴裡喃喃著:“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是什麼人,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十五分鐘後,寒子再一次推門進來,看著還在那裡發呆的古黛玉,淡然道:“你既然不走,那我只好自己回去了。”
說罷轉身而出,沒有多說一句話。
走出十多米,後面突然傳來了古黛玉的一聲尖叫:“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叫我走我就走,你是我什麼人”
寒子頓了一頓,沒有回頭,“那你就在這裡生活一輩子吧,這裡山清水秀,也算得上是風水寶地,而且這裡從來沒有人來過,你就算死以後也不會有別的鬼魂來打擾你,生前獨活,死後孤鬼,多少逍遙自在。”
說罷繼續行去,步履堅定,大有一去不復返勢。
“我認輸了,求求你,帶我出去吧!”她哀求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寒子已經走得很遠了。
“丫的,終於怕了吧?”寒子沒有馬上回頭,臉上卻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到了,你自己回去吧。”寒子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