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行,那大兄弟,你跟我來,我跟你說。”老闆娘一看大哥那架式,她要不說明原因,肯定是不行,一咬牙,手裡拿著登記本,帶著大哥跟梁師傅到了大廳角落的一個小包間裡。
“兄弟呀,我看你不是壞人,你信姐的話,你們倆出了門兒就趕緊回家吧,越快越好。你們讓人盯上啦。”大姐說得特別的真誠。
“讓人盯上啦?啥人啊?我們在秦島不認識什麼人啊?”大哥聽了這話,非常的不解,他雖說差不多年年到秦島買件兒,但是除了磚機廠的人,也不認識別人啊,怎麼還能讓人盯上呢?而且就老闆娘這個架式,盯上他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兒。
“你咋讓人盯上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盯上你們的人,在整個秦島城,那勢力都是數一數二的。咱們小老百姓可惹不起啊……”老闆娘的話裡滿是敬畏。
“怎麼盯的?”沒感覺到啊。
“昨天你們剛上樓,那些人就進來要我們的登記表,把你倆的名字記在小紙條兒上拿走的,你說這還不是讓人家盯上了?”老闆娘把手裡的登記表給大哥看,那上面他跟梁師傅的名字底下用油筆劃了一道槓。
“黑|社會?”大哥就問了一句,這麼囂張嗎?他們可沒帶多少現金來,不至於吧?
“沒到那個程度,但也差不多了。開□□的,秦島最大的□□就是人家的,大兄弟,我看你也是外面人兒,那開□□的,都是什麼人,你心裡有數吧?黑|道白道的,人家那都跟進自己家似的。”老闆娘給透了個底兒。
“啊……這樣啊。我看他們是認錯人了。我們可不認識那些人。”大哥還真是這麼想的。梁師傅在邊兒上坐著,腿都有點兒哆嗦了。
“甭管認錯沒認錯,咱不值當擔那個風險,對不對?大兄弟,你信姐姐一句,趕緊走,就是沒生命危險,挨頓打也不值當是不是?那些人下手沒輕沒重的。”老闆娘這話就差明說了,不走都有生命危險了。
“行,那大姐,我們就不給你添麻煩了。我們換地方。”老闆娘說到這個份上,大哥也不好強留在人家小店裡給人家招災,就同意了退房,老闆娘說啥也沒讓大哥付房錢。
退了房,大哥表面看不出來什麼,心裡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人家老闆娘雖然說了對方不是黑|社會,在大哥看來,那意思也差不多了。誰願意招上那些人啊。但是零件不能不買,就跟梁師傅商量,馬上到磚機廠定零件,也不等他們備貨了,回來馬上就買火車票回家,跟磚機廠也是多年的老熟人了,應該不會差事兒。梁師傅都嚇得不行了,一點兒主意都沒有了,大哥說什麼是什麼。
兩人沒有行李,就是一人手裡拿了個兜,放個水杯和洗漱用品啥的,也不重。出了招待所,就往汽車站走,好搭車去磚機廠。
沒走出二百米呢,邊上停下三輛黑色的賓士車,車上下來六七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攔住了大哥兩人的路,周圍的店鋪是關門的關門,關窗的關窗,探頭探腦看熱鬧得不要太多了。
“你們是幹啥的,攔我們什麼意思?”大哥就開口質問攔道的大漢,這時候心裡多害怕,也得做出個外強中乾的樣子來呀,不然咋整?跪地求饒嗎?問題他連原由都不知道,想求放過都不知道自己哪裡招人家了呀。
“師傅,我問問您,您是叫關士安嗎?”中間那車上又下來個年輕的小夥子,一看就是這幫人的頭兒,小平頭兒,長得特別的精神,一身西服,氣勢非凡,他一過來,攔路的幾個人就分立在兩側,把中間給他讓了出來。他到了大哥跟前,問大哥話,態度很誠懇,一點兒不像是尋仇的樣子。
“我是啊。你是誰啊?”大哥有點懵,這還真知道他?
“您家是不是老都縣城興隆鎮高官屯的?”小夥子眼裡有期待。
“你怎麼知道?”不是遇到什麼仙人兒跳了吧?
“爹!”小夥子一聽大哥承認了,當時就跪下了,也不管正在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衝著大哥就叫爹。
“啊?”這把不光是大哥懵了,邊上樑師傅都看傻了,周圍看熱鬧那些就更懵了。
“我是紀承啊。爹。”紀承眼淚都下來了。
“哎呀媽呀,紀承啊,是你小子啊!起來起來,你這是咋回事兒啊?”大哥一聽是紀承,仔細盯著小夥子的臉看了一會兒,可不是咋地。十來年了,又隔著這麼老遠,他是一點兒沒想到會遇到他,所以才沒認出來。
“爹,你跟我走吧。咱爺倆慢慢嘮。”紀承就著大哥拉他的手站起來,扶著大哥的胳膊就往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