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被撞亂了。
蕭直窩翰卻還沒發現,自己的兩萬人,比起最初時三里寬的隊形已經被壓縮到了兩裡多。
壓縮隊形有什麼用?
對於蕭直窩翰都使用長槍的騎兵來說,衝刺距離越長,周圍戰友隔得越遠,越是能發揮實力。
應為長槍的刺挑斜劃都是需要空間的。
出兵之前方天定之所以教給方傑這個戰術,就是受到蒙古人賴以成名的群狼戰術的啟發。
群狼戰術,看似很散亂,其實目的性很強。如同非洲大草原上的獅群一樣,就算是最厲害的雄獅去單挑龐大的非洲野牛,都是找死的行為,於是獅群同時出動,將牛群驅趕的逃亡,然後全部包抄,從各個方向圍攻最弱的那一個敵人。
這就是那個黑暗的年代看似比歐洲人瘦弱的多的蒙古人為何能屠殺中東歐洲八大騎兵團,坑殺兩億遊牧東歐人的原因。
狼就是狼,牛長得再大,再多,都只有蹄子和吃草的牙。
方傑衝出遼軍戰陣不久就駐馬回身了,所以還是在隊伍的最前端,蕭直窩翰卻是在遼軍的最後面。
這一次兩軍再次交鋒,殺字軍的攻勢明顯變弱。應為頂在最前面的不是背峞軍了。
方傑不由感嘆,若是南國軍全部有背峞軍的戰力,就這五千人,自己就有信心攻下遼國西京了。
其實不只是遼人才有上下左右京,宋也一樣,宋有三座京城,開封,杭州是行都,就像民國,南京是國都,廣東是舊都,重慶是陪都,洛陽是行都。
言歸正傳,這一次衝刺下來,雙方又是一陣看似快捷,其實漫長到遮天蔽日的砍殺。
戰鬥之中,從來沒有明媚的陽光,每一名士兵心中或多或少有些陰霾。
作為侵略方,為了所謂的高層利益就拼命能沒有陰霾麼,作為正義方,雖然是為了保家衛國,可是國家都被侵略了,能沒有陰霾麼?
在無盡的絕望,無邊的死亡恐懼之中,唯有遮天蔽日能夠形容。哪怕如今太陽已經高升,天氣非常炎熱,雖然每個人都流著汗,內心卻打著寒顫。
若是戰前,還能想到為了國家,為了鄉親父老,那麼這個時候,所有的戰士就只有兩個想法,保自己不死,保兄弟不死。
當然,若是戰功卓著,自然有獎勵,有的高手,平步青雲,也能成為第三個想法。
方傑一路砍殺,不過殺死了數名敵人,與蕭直窩翰錯身之時,連續大力兩次劈砍,隨即飄然而去。
蕭直窩翰遇到方傑,自然舉起長槍就捅了過去。只是敵人的速度太快,蕭直窩翰不得不收回長槍格擋,兩次暴力劈砍之後,兩人已經錯身而過了。
蕭直窩翰看著微微裂開,流著鮮血的虎口,不由面色一沉。
方傑此時,也是回頭看了看遠去的蕭直窩翰,抖了抖有些麻木的雙手,隨即翻身一戟將欲要偷襲的遼軍斬成兩半。
方傑就是方傑,年少輕狂,遇強更強。遭受了大力侵襲,就要用更大的力砍殺敵人,才能讓血氣順暢。
殺死這遼軍之後方傑停了下來,應為兩軍再次錯開了,這一次比前一此傷亡要大,戰果也要更大。
整個殺字軍再次衝出了一里,調轉馬頭開始第三次衝鋒。馬匹衝鋒也不可能一直衝,戰馬也經受不住短時間的多次爆發。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跑步勻速不累,突然轉急彎或者加速減速才是最累的,更不要說奔襲,停步,再奔襲這樣的落差了。
這一次,方傑正欲再次衝刺之時,卻看見滿天箭矢射來。
背峞軍南國軍都是不配弓箭的,至於後來加入的振國軍騎兵護國軍騎兵中軍騎兵,也都沒有弓箭。
這一次每個軍的步兵和騎兵都分開了,騎兵全部由方傑帶到了這兒。
但是遼軍卻是騎射馬戰都很擅長。
這也沒辦法,遼人從小就是戰士。殺字軍在一年兩年前卻還是普通的小市民農民。
方傑翻手挑開幾根箭羽,大喝:“殺殺殺!”
回應他的,是兩萬殺字軍:“殺殺殺!”
瓦橋關城外,方天定騎在一匹馬上,看著旁邊的趙桓,不由淡然道:“聽說太子經常和我那些不成器的將軍副將喝酒談天?”
趙桓心中咯的一聲,隨即淡然的回道:“聽說在軍中,統帥你也叫太子?”
方天定的淡然當然是真的,應為他知道,自己手下那些人對奸權與皇室的痛恨,就算現在身份地位不一樣了,榮華富貴也系在自己身上,而不是趙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