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騰曬然一笑,嘴角動了一動,欲說又止。
一滌生繼道:“看那娃兒個性,真與乃師一般無二嫉惡如仇,凡經他所挑之分堂,全都未留下一個活口。”
黃琦微微動容,插嘴說道:“據聞聖尼業已歸隱,不再過問江湖之事,怎麼如今又派弟子下山呢?”
一滌生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卻未作答。
黃琦只得故意乾咳了一聲,尷尬一笑。
嶽騰卻突然插嘴問道:“老前輩可認識無相聖尼麼?”
一滌生面現得色,嘻嘻笑道:
“怎麼不認識呢?說來神尼之所以派弟子下山,還是看在我們兩個老兒面上哩。”
原來在一年以前,神州二老被天龍教人迫得沒法,純陽子即赴雲嶺,請無相聖尼下山主持公道,一滌生則往貴州白雲嶺,邀請四奇之一的白雲大師。
由於這兩位高人,均是佛門弟子,心性較為慈悲。純陽子到達雲嶺以後,無相聖尼卻帶著一位心愛弟子出外雲遊去了,於是,純陽子只得留訣,悵然而返。
一滌生幾經輾轉,費盡心機,方找到白雲大師。
二聖四奇雖歸隱數十年,但對三妖十魔動態,除東嶽狂生凌宵劍客以外,其他各人都瞭如指掌,所以白雲大師,即以時機未到,而婉拒邀請。
後來兩人鬥智,行令喝酒,一滌生天生鬼才,心眼最多,以一字之謎,難倒白雲大師,於是,白雲大師只得將獨步武林的——醉八仙的純陽妙步,傳與一滌生,兩人方盡興而別,也算是略有所獲。
一滌生講到這裡,似仍在為那次取巧而勝,感到甚為得意,接著,一滌生皺眉一陣沉思道:“另有事,以你娃娃看來,是怪也不怪?”嶽騰笑道:“什麼事?老前輩請講。”
“據說,天龍教準備迎戰無影童子的。”一滌生道:“黃龍壇壇主——混世孽龍金鼎全,已經負傷鎩羽而歸啦。”
嶽騰神色一愕,道:“有這等事!這樣看來,那無影童子的確是相當厲害了。”
一滌生又連喝了兩大口酒,皺眉說道:“怪就怪在那混世孽龍金鼎全,並非是被無影童子所傷,而是傷在遼東雙煞之徒,紫面如來萬奎手中。”
嶽騰是因初走江湖,不知遼東雙煞是何許人物,自然並不在意,臉色平靜如常。
可是,黃琦卻就不同,再也忍耐不住了,脫口驚道:“遼東雙煞,一向只限於關外一帶,怎麼其弟子也進入中原來了,唉!看來中原武林勢必又有場大的風暴了。”
此人城府的確甚深,他知道一滌生不會與自己答話,故他說話之時,像是自言自語,抒發內心感慨,但面上卻故帶優蹙,表示對中原武林的安危,甚是關心。
一滌生又對他不屑的白了一眼,嘴角欲動之際,卻聽嶽騰問道:“請問老前輩,這遼東雙煞,究竟是什麼人物?”
一滌生霽顛笑道:
“小娃娃,在三十年前,二聖、三妖、四奇、十魔互相追逐之際,武林中就流傳著這兩句話:‘遼東有雙煞,嶺南稱二尊’,蓋因這兩派,由於地處偏僻,故中原武林對兩派情形,尚不盡悉只知這四個魔頭,也是十魔中人。”
嶽騰劍眉微皺,又問道:“那麼二聖四奇,對這兩派就沒有何施為了麼?”
一滌生點點頭道:“一則,當時其他的三妖六魔,都在中原到處為害,而且個個又奸狡如狐,行蹤不定,害得二聖四奇,四處追蹤,無暇顧及這兩派事宜,再則,這兩派一在遼東,一在嶺南,其惡行始終均未進人中原,所以,二聖四奇也就不為已甚,而未予掃蕩。”
嶽騰忽然驚啊一聲,道:“老前輩,這樣看來,那無影童子與紫面如來兩人,可能已經合作了。”
一滌生連連搖頭道:“這倒沒有,同時也不可能合作,所謂正邪不兩立嘛。”
略停,又道:“聽說紫面如來,與混世孽龍金鼎全兩人,在武昌黃鶴樓下,只不過是不期而遇,一言不合,雙方動起手來,據說兩人直互搏到五百餘招,後來因混世孽龍貪功心切,性包氣躁,才被紫面如來一掌震成……”
這老兒似是酒癮突然大發,話未說完,就抱葫蘆,對嘴連傾,咕嚕嚕喝了好一陣,才停下手來。
此人當真好笑,幾口老酒下肚以後,精神興趣,似乎突然濃厚了許多。
嶽騰見他嘴上酒漬滿腮,不由掏出手絹,遞了過去,哪知老兒望著他眯眼一笑,用右手衣袖在嘴上摸了一把,隨又嘻嘻笑道:“據最近幾天江湖傳言,那無影童子與紫面如來兩人,似乎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