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非是兒臣口傳”
周青揚的話語苦澀得很,肅文帝沉了半天才點頭道:“那就這麼辦吧,朕累了。下去吧。”
“兒臣告退。”
周青揚離去之時特意的又與陸公公頷首微笑,可他目光中無意識透露出來的光芒讓陸公公心中一凜,只覺得背脊後滲出了一層冷汗。而此時肅文帝開口道:
“他要是早有這番禮讓之心,朕就不必這般錘鍊苛打他了,依舊給朕盯著他。”
陸公公連連點頭,心中則想:太子這番作為真的是禮讓嗎?
林綺蘭的死對於林夕落來說,可謂是一件難以分清喜悲的喪事。
說喜?她笑不出來;說悲?她又覺得這個女人早該死,可林綺蘭還涉及到個“林”字,她也只得先撂下毫無意義的揣測自我心理情緒。先與林政辛等人定好大殯之時,林府的態度和行儀。
林府是林綺蘭的孃家,多少要有一些表示,搭建靈棚、請和尚做法事,陸陸續續大大小小的事全都交待完畢。林夕落才說起前去齊獻王府奔喪的人來:
“帖子我接了,林府他們也只隨意的下了個帖子,按說應該是大伯母出面,可此時依著我來看,她還是不要出頭,如若不是你便請三叔父前去,你覺得呢?”
林政辛今兒來見林夕落可謂是縮頭縮腦,明擺著有些心虛。
冬荷他們傳話於他時,他已經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林夕落心中的怒意。今兒前來商議林綺蘭大殯之事又不能如以往那般嬉皮笑臉的圓場,故而一張臉僵硬不堪,抽搐不停,好似中風一樣。
面對林夕落的提問,林政辛只得拍拍自己的臉,回答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我想把這件事給讓出來,無論是三哥還是六哥,誰願意去誰去,亦或他們都不去,反正七哥也要與你同去,過完年我還要離開幽州城,不想在此時被別人盯上。”
林夕落輕扯嘴角,“你倒是還多了點兒心眼,不用我費嘴皮了。”
“我這麼大個人了,而且還長你一輩兒,整天被你么三喝四的,我這張臉也是臊的慌的!”林政辛撇嘴扭頭,大冬天的還扇著扇子,“去火,這心裡就是火躁的慌。”
林夕落不願搭理他這副模樣,則囑咐道:“你雖然不去,可也要表現出點兒當家主的顏面來,這事兒你自己張羅著辦,我就不管了,免得你嫌我插手太多。”
林政辛點了頭,二人又說了幾句細節上的事,林政辛便先回去了。
“夫人,豎賢先生回了信,稱後日的大殯之禮他與您同去。”秋翠從外回來,她剛剛被林夕落派去給林豎賢送訊息。
林夕落點了頭,“他可是在景蘇苑?”
“是,豎賢先生昨日去了便沒有走,”秋翠說著林豎賢,又忽然說起了李泊言的妻子唐鳳蘭,“奴婢去的時候,這位奶奶也在,好似她也要跟隨同去。”
“她也要跟著”林夕落沒有遲疑,“跟著也好,她畢竟是唐家大戶中出來的,而義兄如今也是戰之將領,她出面也合時機。”
秋翠笑了,“夫人,您想多了,是唐夫人想借此機會見一見唐家奶奶,所以她才會去。”
林夕落怔住,“平時到景蘇苑去見就是了,怎麼還要摻雜到葬禮中?”
“唐家奶奶特遵規矩,唐夫人平時都不登門的。”秋翠嘟著嘴,“連咱們老夫人說了幾次,她都只笑不語的,還是這樣做。”
一家有一家的規矩,這恐怕也不是短時間內能改得過來的。
不過這唐鳳蘭與李泊言還真是一對兒好姻緣,當初李泊言不就想找這樣一個循規蹈矩的媳婦兒麼?
林夕落的心思又轉回林綺蘭的葬禮上來,無奈的感慨道:
“這葬禮,都快成了聚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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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的清晨時分,天邊剛剛露出一截橙色的光芒,幽州城內各個府邸的官員夫人們已經乘馬車前往齊獻王府送葬。
即便是沒有前去送葬的人家也都在稍後送葬所行的路上擺了靈棚,已表悼念心意。
林夕落今日沒有帶小肉滾兒同去,如若是喜事的話她帶著便罷了,可這一個喪事她略有忌諱,故而將小肉滾兒交給曹嬤嬤和冬荷看護,薛一也留在家中護佑這小傢伙兒,林夕落只與魏青羽、姜氏一同前往齊獻王府而去。
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齊獻王府正門的距離便已經車水馬龍,人群熙攘,而有宣陽侯府牌子的車駕前來,眾府的馬車自當要靠路邊兒讓請一番。
林夕落沒有撩開簾子,故而外人也不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