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巖斟酌一二,點了頭:“十日,十日後你如若讓我滿意,我便陪你歸府探親。”
“應了。”林夕落即刻褪去披風,“有何吩咐,大人請講。”
“你有何必用之物,先寫紙張。”魏青巖讓侍衛拿來筆墨,林夕落拂袖行字,密密麻麻幾頁,遞上道:“還需它物,容民女思忖後再提。”
魏青巖讓那紙張給了魏海,隨即走在前,林夕落跟隨其後,往魏青巖的屋中行去,春桃意欲跟著,卻被魏海拽住,“你跟去作甚?”
“奴奴婢跟去伺候姑娘。”春桃略有膽怯,魏海瞧著她,調侃道:
“甭跟著了,你去也無用,你家姑娘欲留此地許久,為其採買需用的物件,我個大老爺們兒不懂,你跟著。”
“哦。”春桃雖有不情願,但魏海出言她不敢反駁,心中連連唸叨:“夫人,奴婢也沒轍了”
李泊言前往林府宣旨的路上心裡格外忐忑不寧。
剛剛魏大人說辭雖乃實言,可在李泊言的心底就好似一根刺,尖銳、難忍。
他自己說不清為何如此,但心中卻知自己這師妹應乃得魏大人垂青,否則魏大人不會為此連夜入宮請旨,更不會將夕落留在身邊。
師妹李泊言仰頭一嘆,必須護得住她
與皇衛接頭,一同前往林府,林忠德一家老老小小都已聚集此地。
一早便得皇上頒旨的訊息,香案備好、貢品擺上,正服齊齊上身,林忠德等候在此心中忐忑,一宿未眠,臉上晦暗、眼袋黑沉,好似老了五六歲一般。這一宿,熬心啊
一旁的林政武、林政齊等人都在思忖這旨意到底與齊獻王有關、還乃與魏大人有關,昨日其帶走那丫頭,至今都未有訊息,林府上下俱都音訊未無,到底怎麼回事?
林政孝與胡氏二人也心中憂沉,胡氏一夜都在擔憂著夕落,她的閨女啊,昨日就那樣被帶走,她卻問不出訊息,一早得知傳旨,若非林政孝硬拖其到此,她恨不得即刻出去尋李泊言問個清楚。
門口小廝前來傳信,傳旨官已經到此,林忠德即刻率眾跪地相迎,可抬頭之餘,卻見傳旨之人乃李泊言,目瞪口呆,驚愕難信,可隨即便知此事與魏大人有關了。
“李千總,您”林忠德厚著老臉有意探問,李泊言目光掃去,看向林政孝與胡氏,朝二人微微點頭,示意夕落無事,二人憂色全無,即刻露出喜意。
隨即李泊言看向林忠德,手中聖旨未展,開口道:
“林大人,魏大人有話讓卑職傳給您,七老爺這一家要搬出林府,於金軒街擇宅而居,但林府要尋一院落留給這一家人,說不準何時歸來探親訪友,您可能應下?”
李泊言這話一出,林忠德險些咬了舌頭,搬出林府?而且乃金軒街所居?這是要林府分家?
“李千總,林府世代子孫群居,這乃百年都未變過的舊例啊”林忠德反應極快,他如若放走林政孝這一房,魏大人這一方如何牽制的住?話語停頓,他繼續道:“老夫有意先問,九孫女可好?”
“她很好,您不必擔憂。”李泊言自知林忠德的狹隘之心,淡言道:
“魏大人也說了,您若不應此事,這旨意便不宣,他連夜入宮請旨,這份人情,您可還不起。”
“父親,七弟一家終歸姓林,即便搬出林府,不也是您之子、兒等七弟?何況金軒街離此不遠,不如”林政武即刻上前給林忠德一臺階,林政齊破天荒的與林政武同一言辭,“父親,大哥所言有理。”
林政孝納罕之間再聞此話,心中意冷,胡氏的眼中卻掉了淚,夫妻二人對視之餘,都看出對方心中所想,俱都將說辭憋回腹中,任由他們在此作戲。
林忠德知此躲不過去,只得硬著頭皮再問:
“老夫自會留出宅邸給兒孫,之前還應夕落將北面一三進院落送她,不如就讓他們搬去那裡?老夫年邁,不願兒孫遠離,也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李泊言冷笑,“林大人此言有理,但魏大人興許時而到此,您這年邁的身子也不能總跪地磕頭?”不容眾人驚愕再開口,李泊言的臉色冷了下來,“大人的脾性眾人皆知,他吩咐的話從未有改回之意,你們如若不應,我便回了。”
“李千總稍候,父親也是捨不得弟弟一家。”林政武急忙看向林忠德,俱都知此事無得更改,擠眉弄眼讓林忠德應承下來。
林忠德也知只能如此,便是跪地接旨,李泊言淨手、叩拜後展開聖旨,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林忠德為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