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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他雙手撐住石床,努力挺身想起來,卻牽動內傷一陣的金星亂冒,胸口好似撕裂般的劇痛難忍,冷汗順著鬢角便已滴落。忽地右手一軟,身子失去平衡,一骨碌狼狽不堪的重重摔落地上。

從背上傳來的撞擊力立時震得他氣血翻湧,又昏死了過去。

過了半個多時辰,林熠再次幽幽醒轉,發現自己側躺在地,面前兀自有一灘未乾的血跡。他想起雨抱朴臨別時所贈的九生九死丹,咬牙翻轉過身仰天躺倒,探手從袖口裡取出瓷瓶。

只這個動作,就足足耗費了林熠半盞茶的工夫,彷彿自己的手指稍稍動彈一下,都會帶來更加強烈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吃力的喘息著將一枚藥丸塞入口中,九生九死丹瞬間化作一股甘甜清涼的津液,流入喉嚨。不到一會兒,藥力逐漸行開,丹田內首先熱起,緊接著內腑與四肢也徐徐有了暖意。

林熠急忙抱元守一,想疏導真氣行走藥力。然而丹田內的太炎真氣絲絲縷縷散若亂麻,周身的經脈更如同被鉛塊堵住了一樣,遊走不動。

好在九生九死丹終究是天地間一等一的靈丹妙藥,自己的心脈已為一團暖流裹住,裂斷之處也不似先前那般的椎心疼痛,總算性命無虞。

林熠竭力調息,呼吸漸漸平緩了許多,但心知肚明背後挨的這一掌,轟得自己五臟六腑俱損,連帶經脈丹田也在劫難逃。

想起容若蝶臨別之際曾預言自己將有牢獄之災,當時他如春風過耳並未放在心上,不料轉眼就禍事臨頭,不由得暗自苦笑嘆息。

他習慣性的探手想掣出仙劍拄地站起,卻抓了一個空,原來仙劍已被收繳。幸好以“袖裡乾坤”藏起的靈符、丹藥與璇光鬥姆梭等物尚在。

林熠扶著石床坐起身,背靠床角斷斷續續地朝洞外叫道:“這裡還有沒有活人?”話音虛弱,連自己都聽不甚清楚。

不料身後還真有人冷冷回答道:“林熠,沒想到你也被關了進來。”

林熠回頭,才發現在石洞角落裡盤腿端坐著一個黃袍道人,面龐瘦削,顴骨突起,望之如四十餘歲,卻是與玄幹真人同輩的玄冷。

三年前他偷闖昆吾禁地太玄閣,為玄幹真人所擒,如今自己卻與他關在了一處。

當年這樁事情在昆吾派中甚為轟動,只是派中長老視其為家醜而嚴加封鎖訊息,才少有外人知道。

玄冷真人目光冰寒,繼續說道:“是玄幹老兒派你來的吧?嘿嘿,苦肉計!他當我是笨蛋麼?”

林熠吸口氣,又痛得下意識的咧了一下嘴,說道:“玄冷師叔,你瞧弟子的模樣是裝出來的麼?”

玄冷真人早在林熠昏迷時檢查過他的傷勢,發現他經脈斷裂,氣血淤塞,性命堪虞。 若說真是個探子,這小子付出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點。

而更奇怪的是,林熠體內的真氣也非師門所授之泰斗真氣,連自己見多識廣也說不出它的來歷。莫非這小子是偷偷修習了旁門功夫,被玄幹真人發現,因此也將他幽禁到了思過壁?

畢竟身為名門正派的弟子,無端端修得了一身旁門左道的真氣,實乃離經叛道之舉,未廢去其修為已是法外開恩了。

玄冷真人問道:“你是被誰打傷的?”

林熠道:“說來師叔不信,弟子後背上的這一掌,乃恩師玄幹真人所賜。”

玄冷真人“哈”了聲,將信將疑道:“你所中之掌確屬青冥神掌不差,但玄幹素來對你賞識有加,為何突然要下此重手?”

他目光炯炯凝視林熠,只想看出這小子表情與言語裡的破綻。

林熠搖頭道:“這事說來話長,一時半刻弟子也解釋不明白。”

玄冷真人追問道:“可是因為你偷偷修煉旁門左道的心訣,體內已非泰斗真氣?”

林熠驚道:“玄冷師叔,你察看過弟子的傷勢了?”

玄冷真人道:“那是自然,外面莫名其妙送進來一個人,我怎能不多加小心?”

林熠問道:“先前他們送我入洞的時候,師叔為何不趁機衝出設法脫逃?”

玄冷真人眼中閃過一絲冷厲怨恨,哼道:“你當我不想麼?玄幹這個卑鄙老兒,早將我的丹田氣海全數禁制。我花費了三年光陰才勉強恢復了兩成功力,怕連洞外的一個小徒弟都打不過。”

他說完後才突然驚覺自己說漏了嘴,但已收不回來,哼道:“我方才說的話你要敢洩漏出去,休怪做師叔的不顧念同門情分!”

林熠撓撓腦袋,裝傻道:“師叔剛才有交代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