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傅是眾神教的神職人員,地位超然;四、太傅與陛下、皇后淵源極深、關係匪淺。因此,若以之為監察卿,一方面,同時重用生前曾反對陛下的馬斯洛。 莫拉雷斯的一對子女,可表明陛下心胸廣闊,彰顯陛下的仁慈,不計前嫌,唯才是舉,既消除舊貴族的疑慮,穩固新政權的基礎,又可令天下名士、人才歸依;另一方面,神職人員的特殊身分既有利於開展監察、諫政的工作,又可進一步鞏固陛下與眾神教的關係。」
他停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再者,以國務大臣、尤太傅對陛下的忠心與特殊感情,縱使居於高位,也不會出現宮闈政變與皇權傾軋的情況——有這個舊帝國的大族向陛下宣誓效忠,更可壓制住其他舊貴族反對的聲音。此外,還有一點……」
國務卿用幽深的目光望著我,緩緩說道:「將尤太傅放置於帝政之中,猶如將可能存在的危險——亨利。 法拉蒂斯這一變數完全置於陛下的嚴密監視和掌控之內。可謂一舉而數得之。至於如何讓尤太傅答應的問題,臣以為陛下可以透過眾神教宗和班德拉斯大主教向太傅說項,再加上陛下親自出面,以誠意打動之,當非難事。」
我終於明白西蒙完全是從新帝國的利益出現,基於現實政治的需要提出這番建言的,卻與我的心意不謀而合。
因此首次泛起了對這位陰冷國務卿的感激之情,口中卻說道:「卿的意思,朕明白了,對卿的建言,朕會仔細參詳和考慮的。」
西蒙點頭說道:「這樣微臣就寬心了……臣就此告退。」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首次產生一種蕭索和孤獨的感覺,不由心中想道:不被世人理解的國務卿,或許也是一個很寂寞的人吧……
聖倫歷一八九四年十二月十五日,眾神教宗艾莎芙倪雅。 聖貝法亞三世正式向我告辭,定在十二月二十日離開帝都返回宙斯城。
我自知強留既是對艾莎芙倪雅身體的傷害——北風已起,大雪將至,她待在帝都多一天,也就多一份危險。雖然心中惆悵和不捨,也不敢挽留。
十二月十七日,另一份意外的離別卻不經意地來到了我的面前。
這天晌午過後,我處理完奏摺,照往常一樣在御花園散步,卻見到蘇菲凱瑟一個人呆呆站立在樹蔭底下,冬日的陽光將掛雪的斑駁樹影投映在她完美的輪廓上,更添一份迷離的風采,也增加了一份憂傷的旋律和孤然的意象。
憂傷?孤然?這種情緒竟會出現在顛倒眾生的「藍色罌粟花」身上?
我仔細看時,卻見蘇菲雙肩微微聳動著,低低抽噎著,似乎有幾滴晶瑩的淚珠沿秀頰輕輕滑落,反映著陽光消失在樹蔭的暗影裡……
我不由放輕了腳步,輕輕走到她的身邊。
「銀樹搖光燭,孤影凝風袖。淡愁掃眉頭,玉人何傷秋?」我心念一動,即景而作,慢吟出一首詩來。
蘇菲嬌軀一顫,抬起如花玉顏,輕啟朱唇:「主人來了!孤影疑風袖……淡愁掃眉頭……好美的詩句呀,這是主人作的嗎?」
我淡笑道:「這是我胡扯罷了……只是想問你——我們的『藍色妖姬』何以在冬日溫陽、玉樹銀花中獨噙一襟冰淚?」
「主人,我……沒事……」蘇菲說完,對我強自展顏一笑,卻無法阻止一行清淚從眼眶裡漫湧出來,所以連忙低下頭去。
我伸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跡,專注地凝視著她的美目,憐愛地說道:「蘇菲,我從來沒有當過你是僕人……
你心中悲苦,我是看得出來的……你能夠向我說出來嗎?
讓我分享你的哀愁,承擔你的悲傷,而且,或許我可以為你解決問題……」
「主人,我……」蘇菲抬起憂傷的花容,感動地說道,「這兩天,我收到暗黑魔神王陛下的冥音傳信……他已經知道我背叛了魔族,著令我必須馬上回到魔界,否則我的父母將受到魔鷹噬目、萬蛇鑽心的酷刑……但是,我是沒法回去的……」
「蘇菲,暗黑魔神王給你的最後期限是哪天?」我問道。
「十二月二十日……那天,暗黑魔神王陛下將於黃昏之時開啟無間力場通往魔界的通道,那也是我回去的最後通諜,如果那時我不進入通道,那麼,我將永遠見不到我的父母了……」
我輕輕將她的嬌軀擁入懷內——而無助的蘇菲也不由抱緊了我,似乎要從我身上吸取溫暖和勇氣,然後在她耳邊呢語道:「我明白了,雖然對你父母,我是愛莫如助;但對你,我卻知道自己能夠做些什麼……」
說完,我放開蘇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