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自強非常有效率,一天不到的功夫,就把東西準備的差不多,拿過來給米嘉看。
先拿出一大箱子古錢來,什麼嘉佑通寶政和通寶元符通寶太平通寶,滿身都是綠色的銅鏽,字都看不清了,不怎麼值錢。
“這個不錯。”米嘉最喜歡這種簡單粗暴的,“一共多少錢?”
“這裡一共是十萬塊。”徐自強說。
“不錯。”米嘉說。
“時間太緊,找不到值錢的貨色,只有這種最普通的。”徐自強說,“要是寬限多幾天,我去京城拿貨,肯定有更好的。”
“就要這種不值錢的。”米嘉說。
這可是要拿出去捐給家族的,太珍貴了還不捨得呢。
“還有這幾個。”徐自強拿出幾個瓷枕來。
配色很難看,畫畫很幼稚,人體比例完全不對,還非常破舊,有裂痕。
“怎麼這麼難看?”米嘉問。
“因為好看的都很貴,五大名窯隨便一個都要幾百上千萬。”徐自強說,“如果多給我一些時間的話……”
宋朝的瓷器,審美情趣和後來明清不同,乃是一種簡約美。只要是流傳下來的,價格都非常貴。
“那還是算了。”米嘉說,“就這些挺好。”
“前面這些都不算什麼!”徐自強珍而重之的拿出一個卷軸,展開,裡面是一幅山水畫。
畫卷多有破損,邊角都爛了。本來有提拔,有印章,都一塌糊塗,看不清楚了。
只有畫卷中心還能看,上面畫著崇山峻嶺,大河小船,流水人家,氣勢非凡。
“這是什麼?”米嘉問。
“傳說這是米有仁的畫作。”徐自強說。
“不是說很貴的嘛?而且傳承有序什麼的。”米嘉說。
“傳說是。”徐自強強調傳說兩個字。
“實際不是?”米嘉問。
“這幅畫的確是宋代的,也有米芾米有仁的風格,但是又有一點微妙的不同。可誰也沒規定畫家就只能用一種風格來畫畫的對吧?也要進行各種探索的嘛。”徐子強說。
“所以專家的意見是什麼?”米嘉問。
“專家們意見不同,有的認為這可能是米有仁或者米芾其他弟子的真跡,有人認為這只是一個沒名氣的模仿者。”徐自強說。
“大部分專家都覺得是沒名氣的模仿者吧。”米嘉說。
“也不能這麼說,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徐自強說。
“而且這幅畫儲存狀況這麼差,一個字都看不清楚,價格高不到哪裡去。”米嘉說。
“賣主要價一百萬!”徐自強說。
“這麼貴啊,不值這個價吧。”米嘉說。
“別人是不值,但是您不一樣,您有家譜為證。到時候翻修老宅子,把這幅畫拿出來,誰敢說不是米有仁的真跡?”徐自強說。
“很多專家都看過了吧,還怎麼冒充。”米嘉說。
“專家們都懂的,絕不會亂說。”徐自強說,“而且也沒幾個專家看過,也就是三五人。”
“專家們都懂?”米嘉問。
“這種事情多了去,誰也不會出來砸別人飯碗。人家好容易編個故事,你偏說這是假的,因為以前看過。那以後誰還找你看東西,沒人找就賺不到錢。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啊。”徐自強說。
別人也許是這樣,可米嘉不同,他的仇家多啊,萬一被人雞毛當令箭,說米嘉詐騙,那可怎麼辦?
“算了。”米嘉搖頭。
“那也可以說是您祖傳的。”徐自強說。
“我們家窮上百年了,沒法子祖傳。”米嘉說。
其實是窮了好幾百年,整個米家都窮了好幾百年,在村裡給人種地。混最好的那一家,解放後評定只是富農,不是地主。
不過米嘉對那一段歷史也不怎麼熟悉,他是城裡長大的。也許米家也出過富翁,只是後來敗落了呢。
他就經常聽說誰誰誰家解放前原本很有錢,結果抽大煙敗落了,正好趕上解放,評了貧農沒有受苦。
說不定米家也有人是這種情況呢。不過米嘉就奇怪了,這染上了毒癮,也沒比當地主受批鬥好多少啊。
“那正好。”徐自強說。
“什麼正好?”米嘉問。
“一百多年前的您家道中落,所以祖傳的米有仁真跡流了出去,現在總算是收了回來,這不全對上了。”徐自強說。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