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神,掃地的學生又跑光了。她決定恢復本性,以強悍和那張不算太醜的臉讓高一(1)班學生認同她。當了整整九年班長兼三年學生會主席的嶽雙也不是好惹的。嶽雙這時的表情像極了嶽喜,她慢條斯理地說:“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嗎?”她把掃帚一扔回家去了。今晚,她要多想幾個點子整治那幫欺軟怕硬的傢伙。嗯!第一步是籠絡人心。雨中羅曼史聶雲知道那天在雨中落下的不全是雨水。那個漂亮的女孩在哭,她說,為什麼要浪費你的天才?為什麼?只是因為一年前的那個下午,那個沾滿鮮血的下午和籃球緊密相連。聶雲還記得那天的天氣,熱得發瘋的七月天氣,被毆打的媽媽蜷縮在角落裡哭。他練完球回家就看到這一幕。父親,什麼叫父親?被自己稱為父親的人浸泡夠酒精後用毆打母親的方式宣洩自己的下崗和尊嚴盡失的鬱悶。好笑到聶雲想哭。“你知道被人說什麼?”那個父親指著媽媽,“他們說我靠老婆養著。”他的眼睛猩紅,他接近媽媽,“靠你養著。”那個父親的手又揚了起來。聶雲像在噩夢中一樣,他看見桌上的刀,好一抹柔和的光。他用右手握著刀刺向父親,用那隻投籃的右手。刀刺進父親的小腹時,聶雲在想:好一抹柔和的光。也許,那道光可以讓人幸福。記得小時候,總是爸爸陪著自己練籃球,聶雲想。“你是個籃球天才。”“你一定能成功。”“你是我的好兒子。”聶雲曾被那麼多的父愛包圍著,像包裹著一層白色的天鵝絨。那個被他稱為父親的人曾用寬厚的背揹著練球扭傷了腳的他上學。父親額上的汗珠也有一層柔和的光,讓人幸福的光。如果,打籃球不能給父親母親帶來幸福,打籃球又有什麼用?刺中父親的那一刻,他居然在想:殺了他。父親和母親共同掩蓋了這次殺人未遂事件。只是意外!母親對醫生說。傷口很深,醫生說。聶雲摔倒時手上拿著刀,一不小心……父親說。你還好嗎?要挺住。母親對父親說。聶雲一個人坐在候診室外的長椅上。他錯了,當母親因為父親的傷口痛哭時,他就知道自己錯了。她還愛著父親啊!錯!錯!錯!休學一年,轉校到爺爺的老朋友當校長的學校。聶雲以為自己會忘記發生過的事,他又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