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麼?”
那病人面色好了許多,微微有點紅潤,只不過嘴唇還蒼白乾燥。他囁嚅了一番,才扯著嗓子艱難說道,“沒事,我只是覺得有力氣了,便起來走走。兄弟,有水麼?”
“水?”吉祥猛然點頭,他舒了口氣,“我這就去幫你拿。”
這次疫病的奇怪之處就在於,病人縱然不斷盜汗,也不願喝水。眼下這個病人主動要水喝,說不定就是個好現象。吉祥非常興奮,他一邊為病人取水,一邊繞道回到惠民司裡,打算把這個訊息告訴給醫官們,讓他們來檢查一下這個病人是否真的康復了。
然而,半路上,兩個侍衛一般的人物突然出現在吉祥面前,三下五除二就將吉祥縛了住。吉祥也使了一些功夫,卻根本抵擋不過兩個人左右夾攻。
他被捂住嘴,連連拖出去幾百步的距離。
一路上,他都在奮力掙扎。最後,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兩個侍衛卻鬆開了他。
吉祥看到他面前不遠處站著一位背對而立的男子,正心下疑惑,那兩個侍衛便已然退下,消失了身影。
吉祥在京城無親無故,只認識白蘇和半夏兩人,誰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見他?稍加思忖,他可以斷定眼前的男子一定心有險惡,想加害於他。於是,趁著對方還未轉過身來,吉祥躡手躡腳地上前了幾步,打算先發制人。
然而,就在他打算伸手鉗住對方的時候,一個讓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突然響起:“吉祥,做什麼?”
吉祥只覺耳根一麻,眼前開始昏花,他——他沒聽錯吧——
陸桓強忍著心中翻湧的情緒,緩緩轉過身來。深眸盯住他曾經的貼身隨從,又定定喚了一遍:“吉祥。”
“主子——”吉祥顫抖著聲音,難以相信眼前所見。
慕雲華,慕雲華,這真的是慕雲華麼……可是他親眼看到慕長業老爺將他親自下棺了,所有人都認為他死了……
吉祥張著嘴巴,嘎巴了幾下,就再也說不出其他話了。
時間緊迫,陸桓有重要事情想問吉祥,也有很多事情要交代。他省略了主僕流淚寒暄的過程,直接問道,“為何這一整天都沒有見到白蘇,她是回到太醫院了麼?”
吉祥還陷在震驚中,哪裡聽得到慕雲華的問話,他只怔怔看著他的主子,撲簌簌掉淚,口中喃喃著:“你沒死——你真的沒死——”
“吉祥,所有事情我會找機會解釋給你,你不能把見到我的事情告訴給任何人,包括白蘇。”陸桓理解吉祥此刻的心情,他又何嘗不是悲喜交加,可是眼前太多事情都要比自己心中的情緒重要,他不得不如此理智。
吉祥越矩地走上前扯住了慕雲華的衣襟,哭道,“主子,為什麼——為什麼要瞞著我們——”
他見慕雲華沉默了,只好擦乾眼淚,回答他方才的問題,“昨天傍晚,白姑娘就被薛達副提點調去頂南村了,估計要四五天才能回來。她開出的方子已經有了成效,看來,她要成為最後一個知道的人了。”
陸桓心中一緊,眸色驟然加深,袖袍下的雙手不覺攥起了拳。
他理了理思路,向吉祥確認道,“你說,白蘇的方子有了成效。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只有我和半夏,是我們一直在盯著服下白姑娘方子的病患。”吉祥低下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宣紙,那是白蘇之前研究藥典時候寫下的方子。這兩天,吉祥和半夏就是按著這個方子配的藥。
陸桓驀然舒了一口氣,他從吉祥的手中接過藥方,目光凝落在白蘇娟秀的字跡上,心中微痛。半晌,他疊好宣紙,收在了自己袖中,而後叮囑吉祥道,“此事不要與任何人張揚,你要守住這個方子,如果有人問起,就說不清楚病人痊癒的原因。記住了麼?”
吉祥不解,但他向來都習慣了聽從慕雲華的話,這次也不例外,他點了點頭,復又問道,“那還要給病人服下這個方子麼?”他知道他或許不該問這句話,可是眼前的慕雲華就是一團謎,他究竟為何要假死,為何來到京城,又為何要插手此事,吉祥根本想不出。吉祥隱隱覺得,或許慕雲華已經變了,變成一個壞人,一切事情都有著自己的盤算。
“如果此方當真有效,便給所有病人服下。我只要太醫院的其餘人不能知曉具體的藥方,尤其是薛達副提點。”陸桓沉下聲來,他直接向吉祥解釋道,“此事關乎白蘇,你定要切記。”
“是。”
天底下了解慕雲華的人不多,吉祥也算是那寥寥無幾中的一個。他看得出,慕雲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