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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思慰悶,繡屏斜倚正銷魂。帶圍寬盡,消減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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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被任薰終不暖,玉杯慵舉幾番溫,鸞釵半蟬鬢,長吁短嘆,頻啼痕——

身為醫者,一生看得最透的不過是生死二字。最珍視的,卻也莫過於一個人的生命。可是今生慈悲為懷的他,第一次在頭腦清醒的狀況下,仍然有了如此殘忍嗜殺的衝動,滿口都是腥羶,滿眼都是猩紅。

那樣焚心刺骨的疼痛,幾欲讓他無法站立,止不住的氣血奔流,吐出來的卻不知道是鮮血還是心底的淚。只是奮力壓制著,右手捂住口,卻彷彿積攢太多了似的,一股又一股的從指縫間向外湧出。染得白衣上全是觸目驚心的斑斑血跡。

聽見自己骨骼喀嚓作響的聲音,門框在指力下幾成飛灰。身子顫抖得不行,那樣的畫面可以把他身體裡的細胞殺死個千百萬遍。要麼衝上去阻止,要麼趕快離開,他再也不能再看下去,一秒也不可以。

可是他憑什麼,他有什麼資格?

羅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手促成!

什麼東西從掌心裡滑落,上面的一刀一劃都是愛恨刻骨。不到失去的這刻,他永遠無法直面自己的心,無法知道自己錯過的到底是什麼。

紅塵,阡陌,眾生,永珍,原來都還抵不過她睫上的一粒微塵。原來自己,哪怕湮滅了天地也只想要朝夕面對著她的笑靨。

人,從來都是為感情所矇蔽的動物,卻竟然也有他,總是不斷為自己的理性所欺所牽絆,看不清自己的愛,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沒有人知道他那倉惶的轉身間心碎得灑落一地,說不清是懊悔還是無力還是什麼,只是痛!

踉踉蹌蹌的扶著牆往房間裡走,他是落荒而逃的。而那不斷從嘴角溢位,在地上印成紅梅的血跡便是他逃跑的罪證。而他,再也不敢保證,自己還能殘存最後一絲理智逃跑第二次。

一遍一遍默唸著清心咒瘋狂壓制著,不光是內力還有回憶。不敢去想,過去的每一次她的笑臉都成了他的行刑,而她的淚水更是他的凌遲。

她深情凝視親吻的臉突然從自己的幻化做戴了面具的盧楊飛雪。面具後的那張臉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一揚手,桌上東西翻倒了一地。渾身顫抖著,最愛的人就在自己隔壁跟另外的人親熱,而他卻什麼也做不了,不能做。因為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親手造成的,都是他的報應!

還能有什麼方法再挽回?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她一如往日的愛著自己?

上天讓他好不容易尋到她,他卻仍然無情的推開,原來這就叫自作自受!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會好好面對自己的心,如果再有一次機會他會更加千百萬倍的好好呵護她。絕對不會再走到如今窮途陌路,兩兩相忘的一步。

盧楊飛雪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腦海中重複:羅玄!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

蜻蜓端著酒菜小心翼翼的往殿前走,煨滿毒藥見血封喉的匕首藏在長長的袖中。明明是男子卻妝作女子打扮,這讓他既無奈又羞憤。

“為什麼古帝陛下吃的全是素菜啊?”蜻蜓忍不住問身邊小童,似是不明白一向荒淫無道的一劍蓮吃的雖然是花樣百出,但從來都是食素。

“你是新來的吧?看你生的乖巧,以後可要記住了,陛下從來不食葷腥,也見不得血光。在陛下面前絕不可以提到什麼血啊肉啊的,不然小命可就不長了。其他時候只要順著陛下心意討他歡喜,其實也挺好伺候。另外我看你生的這麼好看,陛下若一時興起看上了要臨幸於你,那是莫大的榮幸,千萬別不懂規矩有半分忤逆。陛下沒個長性,待他膩了,自然就忘了淡了,但是也從不會虧待誰,咱府裡的人爭寵還來不急呢!”

蜻蜓連連點頭稱是。到了殿裡,到處都是金玉翡翠,窮極奢華,一劍蓮躺在殿前高高在上的御座上,紅衣上鑲著華麗的黑邊,猶如燃燒的火雲,邪媚得猶如般若。

蜻蜓手心裡沁出汗來,一遍一遍的叮囑自己再不能被他外表所迷惑,這次一定要下手成功。好不容易剛待到近得他身,把酒菜放下,知道這已經是自己能最接近他的時刻了,翻腕揚刀便向一劍蓮刺去,卻依然輕易的被一雙火熱的手握住。

“江流剪,金血刀?你是無量門的?”

“混蛋,我來給我哥哥報仇的!”面紅耳赤的掙開被挾制的手,反手又是一刺。一劍蓮不在意的躲開,笑著說:“你哥怎麼了?不就是一夜相好麼?莫非還逼著我娶他不成。你刀上煨的毒,大老遠就聞見了。看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