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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也可以說,是看簡讓修理姚興。

季蘭綺此刻已放鬆下來,又對簡讓存著好奇,便也凝眸望去。她發現這男子與人過招的情形十分有趣:

他的速度奇快,那是習武有天分且苦練多年才能有的速度;他出手讓人完全摸不到規律,根本不用成套路的招式,那是街頭地痞鬥毆常見的最奏效的手法。

若在以前,她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將這兩者幾近完美地結合到一處,而此刻,事實擺在面前,他簡讓做到了,不但做到了,而且很好看,最要緊的是擊中的都是姚興的要害。

鍾離嫵當然也意識到了這些,心裡有了一點兒笑意。

昨晚看他就特別好看,此刻呢?他簡直是迷人眼眸。

像只野性十足漂亮至極的獵豹,敏銳、迅捷,唇畔掛著殘酷而愉悅的清淺笑意,整張臉都煥發出無形的光彩。

後來,她瞧出了不對勁——這廝似乎是想把姚興活活打死。

打死就打死吧。活該。

季蘭綺卻低低地嘆息一聲:“真丟臉。”

“嗯?”

季蘭綺微聲道:“南楚暗衛到了大周暗衛統領跟前,只有捱打的份兒,連跪地求饒的機會都沒有。”簡讓不稀罕,不然早就停手了。

鍾離嫵失笑,敢情蘭綺是在為故國難為情。她不會這樣,因為在她心裡,西夏才是故國。而且就算是西夏人被當場教訓到這地步,她也喜聞樂見——哪裡都有人渣,正如哪裡都有好人。

門口有人輕咳一聲。

簡讓忙裡偷閒望過去,隨後將姚興踹到了鍾離嫵跟前。

鍾離嫵知道,一定是景林和傅先生來了——在這島上,能阻止簡讓做什麼事的人,應該只有一個景林。

滿座賓客也是到這時候才回過神來,方才不是轉頭瞧著別處,便是看得興致勃勃。不習武的人,看不了簡讓修理人那個情形;習武的人,則對此大為興奮,很想繼續看下去,能學兩手再好不過。

掌櫃的站起身來,笑呵呵地走過去,低聲告訴景林和傅先生這一幕因何而起。

鍾離嫵微聲叮囑季蘭綺兩句,後者聞言點頭,垂首走到景林跟前。

鍾離嫵則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道:“景先生、傅先生可知因何而起了?”

兩人俱是頷首。

鍾離嫵再問:“那麼,依島上的規矩,這人該如何發落?”

當眾意圖輕薄女子,雖然沒幾個人看到吧,可事情畢竟是出了。可到底該怎麼發落惹禍的人呢?傅先生沉吟著。以前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今日這一出則是沒得逞,只有個意圖——他一時間找不到相應的懲罰,要現立規矩。

景林則含笑望向鍾離嫵,“你怎麼說?”

“我要廢掉他一隻手。”

“嗯。”景林與簡讓俱是頷首。

客棧的夥計自然向著自家人,紛紛高聲附和:“就該如此!”

在這裡不論常住還是暫住的人,誰不希望日後出事也有客棧幫自己出頭?因此,也紛紛出聲表示贊同。

“那就依你。”傅先生對鍾離嫵溫和的一笑,“說起來,我是最欣賞護短兒的人。”他看得出,若出事的是她自己,她的態度興許就不會這樣堅決。

姚興緩了這片刻,體力恢復了一些。聽聞自己要被廢掉一隻手,心裡急得要命,掙扎著站起身來,不顧身形搖晃,指著離自己最近的鐘離嫵道:“賤丫頭,你知道什麼?今日要是不讓我好端端離開這裡,來日你們一行三個人,都沒好果子吃!”

鍾離嫵從容轉身,面對著他。

這頃刻間,她取出兩樣東西戴在了右手的中指和無名指上。

“罰的還是輕。”她語聲未落,右拳已狠狠揮出。

姚興慘叫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身形痛苦地掙扎著,雙手則捂住了臉頰。

很多人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俱是站起身來望過去,就見鮮紅的血液自他指縫裡沁出來。

鍾離嫵只是挑一挑眉,繼而歉然地對傅先生一笑,揚了揚手,“白日戴上的,忘了摘下來。”

簡讓滿心笑意。她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方才別人沒看到,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傅先生凝眸看著她的手,見她手指上帶的是兩枚純銀打造的指環,上面有著細如牛毛並且極短的針。

不需看也知道,那男子的半張臉已經毀了。

傅先生失笑,“無妨。”隨後對掌櫃的道,“你去料理他。他若再生事,只管綁了石頭扔進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