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州裝瘋賣傻,站在馬背上,口裡連聲吆喝,那小黃馬一陣疾奔,沒一會早追到白馬前面。
少年被他迫不過,“霍”地翻下馬,“嗆啷”龍吟,從腰間撤出那柄寒光閃閃的寶劍來,喝道:“你這瘋子,再要糾纏下去,莫怪少爺要得罪了!”
唐百州心裡暗罵,仍是一死皮賴臉的模樣,也跟著翻身落馬,擤了一把鼻涕,向少年身上甩過去叫道:“好呀,你還要殺人?我活著也不耐煩,就給你殺了吧!”
那少年側身想躲,哪還能夠,“吧”的一聲,鼻梯正沽在左側前襟上,黃黃濃液,拉得足有半尺長,從前襟滴向腰間。
驀然間,一個沒防,唐百州又是“呸”一口濃痰吐了過來,嶄新的錦衣上又加了一個黃湯糰,你想那少年如何不氣,大喝了一聲:“混賬東西,你是在找死!”
握腕一劍,直向唐百州前胸刺來。
唐百州腳下疾轉,略一晃身,便將他那一劍躲過,順手一把鼻涕,又抹在少年肩上,嚷道:“有土匪呀,青天白日要殺人呀,救命喲!”
在這曠野之中,任他叫破喉嚨,那會有人聽到,少年怒氣填膺,左右略一張望,見並無第三人在場,不由惡念頓起,低喝道:“蠢才,是你自尋死路,你可怨不得誰。”
喝罷,突然全身行功貫勁,“呼”的一劍,向唐百州腰間砍來,唐百州但覺得這一劍迥非適才可比,不但劍帶勁風,而且招式大異常規,竟然施展的是巴山刁家堡蛇形門所擅長的“蛇形劍法”。
這怎不令唐百州驚異呢?忙不迭吸腹凹腰,左腳斜退半步,將這一招讓過,口裡雖叫嚷如故,實際已暗中對他劍法十分留意,心裡卻罵道:“小王八羔子,你是來孔夫子門前賣弄文章?老於正要找你們蛇形門的黴氣,你倒要砍了我練劍的小祖宗?”
他心中咒罵身手卻並來稍緩,閃過那少年幾招快攻,手腕一探,也將新置的那柄青鋼劍撤出鞘來,劍訣遙領,振臂出劍,叫道:“小夥子,要幹大家幹,你也接我幾招試試。”
隨手一揮,“當”的一聲想將少年長劍封退開去,然後施展“魔劍無上心法”,給他一頓重重的懲戒。”那知兩柄劍一交,響聲才過,唐百州突感手上一輕,原來自己這柄青鋼劍已被一折兩段。驚叫道:“好小子,原來你還仗著劍利,想佔老子便宜。”
說著,疾翻腕臂,這一次竟撤出了“玄鐵劍”。
那少年見他撤出柄鏽漬斑斑,難看得不能再難看的鏽劍,益發放聲哈哈大笑,道:“蠢才,你還有多少破銅爛鐵,一股腦都搬出來吧!少爺神劍正可試試鋒芒。”
唐百州笑道:“小子,先別吹大氣,算你那把劍是柄寶劍,我就憑這把鏽東西跟你試試,我讓你砍三劍,三劍能把我這爛鐵砍斷,要我給你跪下磕三個頭都行。”
少年冷笑道:“好!我要把你這鏽東西砍斷,那時只怕你光磕頭還不行呢!”
接著,大臂一掄,“呼”的一招“水蛇擺腰”,劍挾勁風,橫砍了過來。
唐百州哼了一聲,“玄鐵劍”突的倒轉,劍尖向下,左腿一收,僅用右腳拄地,硬接這一招。
兩劍相碰,“檔”的一聲脆響,各自退了一步,橫視自己手裡劍鋒,居然全都沒有半點損壞。
那少年大怒,喝了聲:“蠢才,你再接一劍!”手中寶劍在頭上繞了一圈,貫勁直砍,也不用什麼招式,劍如泰山壓頂,對準唐百州劈了下來。
唐百州哈哈笑著,腳下蹲樁,鏽劍橫舉,又是一下硬接。
這一次少年用了全力,雙劍一觸,火花激射,究竟唐百州比他多吃了幾年乾飯,那一股反震動,直將少年迫得退了三步,雙方再看看手中兵刃,唐百州的“玄鐵劍”仍然完好如初,那少年的長劍上卻多了一處小小的缺口。
少年又是怒又是心疼,手拂著寶劍,眼中淚光盈盈,陡的一聲淒厲的大叫,揮劍又撲了上來,道:“好蠢才,毀了少爺的寶劍,我這彌天血仇,怎能報得?今天和你拼了!”
唐百州見他雙目盡赤,人似瘋虎,卻並不再和他硬接硬拼,嘻嘻笑著擰身晃肩退了六七尺,腳一頓,早上了小黃馬,笑著叫道:“這是給你小小一點懲罰,小子,咱不和你一般見識,再見再見。”
微徽一抖馬韁,那瘦黃馬撥開四蹄,剎時奔出數丈以外。
少年恨得咬牙切齒,腰身用勁,也飛上白馬,隨後緊追了下來,高聲罵道:“狗蠢才,賊蠢才,少爺跟你仇如海深,不把首級留下,還想向哪裡逃。”
唐百州對他的叫罵充耳不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