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平和,不要和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計較。
毛不思忍著心裡狂燒的怒火,抿著唇又緊跟著前面的東西走了兩圈,最後停在一張掛飾前面。
“這是什麼?”那魂魄每當走到掛飾前都要盯著看片刻,來來回回,就這麼一點的不同,毛不思停下步子,扭頭問馬明義,這是他的酒店,他應該清楚。
“蘇尾島。”馬明義單手插著兜,另一隻手點了點相框。
毛不思眼尖的看到了他腕上的手串,上面刻滿了經文,這是道家用來辟邪。上一次她見,還是戴在馬明麗的手腕上,她說這是馬家祖上傳下來的寶物,護身最是靈驗。連毛不思都沒給碰過,沒想到馬明義剛回來,那個疼他入骨的姐姐就把護身符掛到了他身上,生怕他遇到什麼髒東西。
“這你都知道。”毛不思收回視線。
“整個長安酒店的裝飾畫都是我拍的。”馬明義垂下頭,望著毛不思腦袋上圓滾滾的花苞,又忍不住戳了兩下,“你問這個幹嘛?”
“能幹嗎,去度假咯。”
“現在?”
“要你管。”毛不思收了降魔杖在包裡,摸了張符咒出來,衝著面前的空氣拍下,就見符咒立刻縮成一團落在地上,偶爾向上彈起兩下,她彎腰撿起地上的東西,扭頭對馬明義道,“搞定,八萬零五百二十塊。”
她清楚地記著王經理要了她一張符咒和一包紙巾。
馬明義跟在毛不思身後踏出房間,走廊裡只有他們倆人的腳步聲。
突然,身前的人猛地停下了步子。
馬明義差點撞到她身上,往後踉蹌皺眉,“怎麼了。”
“我剛想到。”毛不思掐著腰,轉身指著他的鼻子尖,一手掏出他剛才塞到她口袋裡的東西,那張慘不忍睹的大頭照,不正是她的身份證麼,“你為什麼會有我的身份證。”
“從你家拿的。”馬明義瞭然,歪頭笑道,還沒等毛不思發火,就繼續補充,“你爸給的鑰匙。”
“我就知道。”毛不思氣的直跺腳,難怪老毛非要她家裡鑰匙,原來是暗藏了這禍心,這還是親爹麼,“還給我!”
眼前的人伸著手,模樣惡狠狠的。
馬明義撇撇嘴,轉手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枚閃著銀光的鑰匙,剛張開手心,就讓人一把抓了回去。
毛不思握著小鐵片,又給了馬明義兩記大眼刀,這才怒衝衝的噠噠向著電梯門跑去。
“嘖嘖,真是個小沒良心的。”馬明義邁著步子單手掏入口袋,碰到一團冰涼。
他又想到了歸國後初見毛方林那日,老毛精神抖擻的站在他面前,笑的眼睛都看不見,遞給他一枚鑰匙:我家小毛出租屋的。
他收下,就見老毛又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大串:我配了二十把,你省著點用。
……
“你一個人磨磨蹭蹭幹什麼呢。”毛不思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電梯裡,衝著慢悠悠跟閒庭散步似的馬明義皺眉道,“你再不快點我就把你丟下!”
嘴上雖然這麼說,開門鍵卻始終亮著。
馬明義的視線從按鈕移到毛不思臉上,他低咳了兩聲,依舊步子緩緩,眯著眼笑嘻嘻,“你的工錢可在我手裡。”
……
毛不思頓感心累,腦海裡天人交戰三秒鐘,最後還是決定向金錢勢力低頭。
“你手裡這玩意怎麼辦?”馬明義盯著電梯的下行鍵,他雖然沒學過捉鬼驅邪的法術,但也知曉,這年頭捉鬼都是收在一起的,等挑個好日子一併超度。這倒不是什麼規矩,只是這超度著實要花不少錢,凡事都要講究個成本,像毛不思這種捉妖師也一樣,零零散散的不至於她準備那些個物件,更何況……馬明義把目光移到毛不思身上,眼角的打量轉瞬即逝,“你這麼摳門。”
額頭的青筋直突突,毛不思到底想不明白,就因著兒時她那句:我才不娶你這病丫頭。他怎麼能小心眼的記恨自個那麼些年,哪怕多年後的初見,也是嘲諷技能全開,絲毫不在意這十來年的陌生。
他和她很熟嗎?當然不熟,若不是礙著兩家關係,毛不思恨不得和他此生不打照面。
討人厭,小時候討人厭,長大了依舊討人厭。
電梯到達一層,毛不思也不搭理他,抬著鼻孔冷哼三聲,蹬蹬向著前臺跑去,王經理早就立在一旁等著他倆,這會見到活的,才鬆口氣,馬明義要真出了事,他也不用在港城混了。
“錢!”毛不思開口說的第一個字。
“哦。”王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