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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向這片陌生的地方,腦海中尋不到對這裡的丁點記憶。

石榴陪在毛不思身側,到嘴邊的話繞了半響,又落回到了肚子裡,只不時地偷偷瞧兩眼自家的夫人,她手裡拎著被宰殺好的新鮮黑魚,心中的小鼓咚咚敲個不停。

早上出來時候還好好的,口口聲聲說要去五鮮齋吃剛出鍋的玫瑰花餅,怎的殺個魚的工夫,就變得失魂落魄,跟換了個人似的。

“夫人,咱們到家了。”石榴拉住毛不思的袖口,身邊繼續前行的步子才停下。

劉府。

黑色的牌匾上,兩個大字閃著金燦燦的光,門前灑掃的下人看到她,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快步上前,“夫人您回來了,三爺剛入府,看上去臉色不怎好。”

當然,三爺臉色不好才是日常,真好了,那才叫太陽打西邊出來。

三爺又是哪個?兒子是不可能了,毛不思想想自己的年紀和身板,跟個半大鵪鶉似的,打死她也生不出個能跑會跳的兒子。老爹那就更不可能了,誰家會管自己叫夫人管老子叫爺。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所謂的臉色不怎好的三爺,是她這個半大鵪鶉的老公。

太令人髮指了,小小年紀就要嫁為人婦,糟粕,簡直是糟粕,毛不思跨上臺階,心中不停地唾棄這個時代。

“夫人莫要難過,三爺向來對人都是不冷不熱的,不是針對您。”石榴說出的話沒什麼力度,大家心裡都明白,三爺是看不上她們家小姐的,這麼說也不過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罷了。

“等下。”毛不思邁開的腿停了下來,一腳跨在臺階上,她扭過頭望著石榴,嘴巴有些顫抖,“我晚上要跟三爺睡嗎?”

之前她都處在懵神的狀態中,沒細想現在的處境,跟著石榴走了一路,才在自己心裡消化開來,既來之則安之,她對現在所處的環境一無所知,與其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不如先靜下心來,好好地梳理一下目前的狀況,想辦法找到馬明義,然後在做打算。

伴隨著毛不思的豁然開朗,另一個問題就出現了,她是劉府的夫人,她有自己的丈夫,跟陌生人同床共枕乾柴烈火,毛不思覺得不是自己封建古板,而是換做任何一個正常女人,都接受不了吧。

大腦飛速運轉,毛不思看了多年狗血八點檔的橋段跟連環畫似的從腦海中唰唰飛過,還沒等她想好用什麼藉口把這個難檻邁過去,就聽石榴嘆息低語,“夫人年紀尚小,身子骨又不好,三爺也是心疼您……”

好了,不用再說了。

毛不思瞬間明白,她認為的檻完全不是檻,她不想睡人家,同樣,人家也不想睡她。雖說惹人厭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但相對另一種情況而言,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鬆口氣,毛不思心中的大石頭就這麼高高拿起,又輕輕地被放下。

毛不思嘴裡叼著半個柿子,面前擺了一摞小報,一百多年前,毛不思趴在桌子上不停地嘆氣,沒有手機,沒有電視,沒有降魔杖,連引以為傲的術法也倒退了好幾年,她去哪兒找馬明義啊。

“我記得自個當時術法沒這麼差啊。”毛不思咬著柿子,對於自己現在的水平十分不滿意。

“夫人。”石榴的大嗓門從院內響起,老遠就能聽到,房門被砰的一聲推開,就見她喘著粗氣,鼻尖上覆著一層細密的汗珠,“三爺差人請您過去。”

“他找我幹嘛?”自打毛不思進了劉府,滿打滿算也有小三天了,從未見過石榴口中那個‘冷著臉跟別人生生欠了他百八十萬’似的丈夫。

“許是咱家老爺那邊又出岔子了。”石榴有些不安。

提到這個所謂的老爺,毛不思就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如果說她家老毛是天上的雲,那這個就是底下的泥,連老毛的腳指頭尖尖都比不上。

她現在的這個便宜爹是個生意人,在商賈中勉強也算有幾個人認得,就是做的生意不太地道,發的全是國難財,錢財雖多,但礙著他對窮人流民吝嗇到骨子裡,對商政上的大佬卻逢迎拍馬牆頭草,基本上就沒有口碑這種東西。

作為他女兒的毛不思,在外人眼裡自然也就矮上同級別的大家閨秀們一頭,更不可能嫁到在政界一路高升劉家來。

於是,在賄賂劉家老爺無果,碰了一鼻子灰的便宜爹,在經過各種小算計之後,不小心錯過了風流成性的二爺,陰差陽錯的坑到了三爺劉尋身上。

這還了得,沒縫的硬生生的被蒼蠅給叮了,於是她爹大喜過望,生生用一整顆洋蔥抹紅了眼,一路哭天搶地的拉著三爺去了劉府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