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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三爺就好了。毛不思腦子裡偶爾冒出惡毒的念頭,還沒等她多想,又立刻被自己打散。
“夫君歿於陽關。”恍惚中,毛不思聽到身後傳來女子的低泣。
她心中一慌,暗自唾棄自己:毛不思,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沒感覺到這東西的存在。
☆、名喚漣瑟
毛不思扭頭看去; 身後的女子哭的悲切,素白的帕子掩住了大半張臉; 卻也能依稀瞧出她清秀的模樣。
她的面板很白; 愁眉微蹙,嬌弱地靠在窗臺邊的烏木茶几旁; 似乎感覺到毛不思的視線,她哭得越發真切。
似鬼非鬼; 似靈非靈。
“你是個什麼東西。”毛不思把降魔杖橫在胸前; 眼神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著遠處的女人。
她的身上,似乎沒有惡意。
“妾本伶仃孤女,承蒙夫君抬愛; 方能在這世道有條活路。”女子垂眼抹淚; “未曾料到,他竟會先我一步離去; 不曾見夫君最後一面; 妾身思念成疾日夜以淚洗面。”
“你說這麼多……”毛不思打斷她的話; 抬頭,“難不成想讓我去尋你丈夫?”
“正是; 妾日也盼夜也盼; 直到近日才尋到再見亡夫的機會。”
“你說你丈夫歿於陽關?”毛不思手指微抬; 降魔杖便敲落在掌心; 一下又一下。
“正是。”女子起身衝著毛不思微微一俯,目光落在躺在床上鎖眉閉目的男人,略微的有些失神; “我知道,他就在那裡。”
她的夫君,就在那個男人身體裡,與她僅有幾步之遙。
“你非人,明知你丈夫所在,直接去尋便是。”為何還要出現在她眼前,她是個捉鬼師,她就不怕自己被她捉了去?
“我進不去。”女人搖搖頭,大顆的眼淚凝聚在眼眶,為落到地面,便消失在空氣中,“我非人不假,可我亦不是鬼怪。”
女人說的不假,毛不思方才靜下心來,再度打量她時,就發覺到了她身上的不同。
“我叫漣瑟。”女子緩步向前,最後停在毛不思面前,“你可否送我去看一眼我的夫君。”
“我如何幫你?恐怕……”毛不思大腦飛速運轉,漣瑟的丈夫,想必就是被封鎖在三爺身體裡的將領,她的眼神忽明忽暗,一邊是想要搏一把,盼著能夠喚起那將領的記憶,哪怕拖點時間也好,一邊又怕自己的闖入會打亂三爺和馬明義的思緒,改變他們大腦中為自己打造的保護殼。
而且,毛不思視線不留痕跡的掃過漣瑟,何況這個女子也是個未知數,著實有些太冒險了。
孟祥呈說的對,在不知進攻能否勝利的情況下,防守是最好的選擇。尤其是在涉及到馬明義的情況下,毛不思遲疑了。
“你可以用它抵在我的心口上。”漣瑟雖然看上去柔弱,卻不是個蠢笨的,她的夫君傷了人家的心上人不說,她連個人都不算,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相信她。漣瑟指指毛不思手中閃著幽藍光澤的像魔杖,又點了點自己的心口,“若姑娘覺得不妥,屆時一棍子扎進去便是。”
她沒有太多的時間了,她要在消失之前,再看一眼她愛的那個男人,只要讓她看一眼,哪怕下阿鼻地獄,她也是願意的。
砝碼越多,機會越大。
漣瑟沒有過多的祈求,她知道,這些對毛不思而言,並不重要。
“我可以拿血月的秘密與你交換。”
果不其然,毛不思在聽到血月兩個字後,飛速的抬起原本低垂的頭顱,“你知道血咒。”
漣瑟頷首,“只要你幫我進去那副身子裡,幫我見到我的夫君,我願把知道的所有一切告知於姑娘,若違此約,便讓漣瑟永生永世無法與夫君再次相見。”
對於漣瑟而言,世上怕是沒有比這更惡毒的誓言了。
三爺還躺在床上,眉心緊皺,似乎陷入了夢魘之中,孟祥呈忙著外面的事情,分身乏術。
毛不思沉思了許久,心中天人交戰,她的每一個選擇都有可能影響到馬明義影響到劉尋。
可她還有更好的辦法麼?沒有。
孟祥呈在乎的是劉念的前途,所以他要保護好三爺。
三爺在乎的是劉家的門楣,是手中的權力,是滿城的百姓,所以他要保護好自己。
那麼馬明義呢,這個世上,又有誰想過他。
他好像,只有她了。毛不思鼻頭有些微酸。
“你若騙我,我絕不會饒你。”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