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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你留著吧。”毛不思把名片塞到他手中,就一個名字,下面留著行電話號碼,“要是覺得不舒服,醫生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可以來找我瞧瞧。”

張博堯翻過名片,後面掛著枚小小的黃符,被折成三角狀,他摘下來細細端詳了一番,“這是什麼?”

“辟邪的。”毛不思接茬,“特別靈。”

“好。”張博堯笑著把名片塞進口袋,眺望著遠方,“快靠岸了,你去看看馬明義,準備下船。”

毛不思點點頭,這才跑去看馬明義。

黃符還在手指間轉動,張博堯捻了兩下,手指一鬆,符咒便應聲而落,沒有飄起,直直墜入了大海深處。

這次蘇尾島一案,給南州市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震動,服務窗和市政的電話幾乎被打爆,全國各地的媒體一股腦的湧往南州市,電視臺二十四小時迴圈播放,熱度持續不退。

厚厚的玻璃牆阻擋了毛不思和孟朗,她的腳已經好的差不多,四目相對一時竟然語塞。

“你知道我第一次開槍是什麼時候麼?”孟朗穿著灰藍色的囚服,安靜的坐在玻璃牆後,“六年前,對方是個女大學生。”

那天半夜,大雨傾盆,他們交易的地點是在某知名大學附近的廢棄建築裡,建築還沒拆完,半立半塌,然後,不知怎麼那個女學生就闖了進來,還紅著眼睛,看上去剛和男朋友吵完架。

那一秒,是他生命中最漫長的一秒。

他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恐懼,對方也看到了他的慌亂,他們的話不知道被她聽進去了多少,只要她去報案,他們很有可能就這麼完了。

那夜,女孩的哀求聲還響徹在耳邊,她求他們放過她,她說她才二十歲,她說她什麼都沒聽見,她保證一個字都不說。

可是活人的話怎麼能信呢,只有死人才是會保守秘密的。

事後,他失魂落魄的回到蘇尾島,那座建築裡發生的一切都成了秘密,這件事曾在南州市引起了極大地關注,但是拆遷處缺少監控畫面,又恰逢暴雨,沖刷掉了證據,案件被迫停滯。

他再也沒去過那個地方,據張超說,案件發生後,南州市裡又安裝了許多的監控。

只是那個女孩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所以你才沒殺我。”

“那夜過後,我常常做惡夢,夢裡都是女孩的哭聲。”孟朗直視著前方的桌面,手指不停的在桌子上畫圈,“在這之前,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良心。”

可是他有,可惜他有,幸虧他有。

之後顧采薇的死,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顧采薇是個很溫柔的姑娘,大眼睛黑頭髮,笑起來都軟軟的,她跟島上的所有人都不同,跟蘇洋也不同,她的世界,都是些美好的東西。

再然後,蘇洋故意引著她發現了島上的秘密,於是,她死了,被埋在了花谷中。

那天,他站在人群中,看著他們如同埋葬螻蟻般的把顧采薇埋下,沒有人傷心,他們都在慶幸,慶幸這個秘密還是蘇尾島的秘密。

風吹過罌粟海,他突然有些恐懼,猶置身深淵,四周全是扭曲的面容。

於是他暗暗打造了一條逃生天梯,他怕別人,也怕島上的所有人。亦在馬明義登島的那天暗暗連上了微弱的手機訊號,想著起碼能讓他倆可以在登島的時候給家裡報個平安,只是沒想到居然接到了市裡的電話,讓島民們有了忌憚。

他不知道事情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他沒有能力改變島上的一切。能做的,就是放過毛不思,也沒有聽村長的話,帶島民離開後山。

沒人能明白,他在山腰看到警察,聽到廣播裡勸降聲的一刻,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解脫,食指上的金戒指閃閃發光,那是他父親離家前留下的遺物,至於他的父親,早不知道死在了何處。

他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去,也不想永遠在陰暗裡活著。

這是他的故事,寫滿了自己的悲劇,也寫滿了別人的悲劇。

“我會好好超度顧采薇的。”毛不思還能說什麼,她無話可說,隔著厚厚的玻璃,她不知怎麼又想到了蘇洋,在顧采薇的陳述中,他曾是那麼溫暖的人,卻最終變成了魔鬼,“都說愛花的男定是個溫柔的人,到頭來也不過是個假象罷了。”

“愛花的男人?”時間快到了,孟朗抬頭,眼神裡寫滿了狐疑,“誰?”

“蘇洋啊,你不知道嗎。”毛不思開口,“他之前是花店老闆。”

“不可能。”孟朗起身,他神色輕鬆,聽到毛不思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