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賭錢,那女的聽完,讓我稍等一下,然後電話中一片靜音,大約是她需要和其他人商量吧。過了一會兒,她回話說,他們可以帶為辦理外地的半年多次往返通行證,不過價錢要3500塊。
3500?靠,出師未捷身先死。這中國人的地盤,幹嗎還有掏這麼多錢去辦個什麼“良民證”啊,我說考慮考慮,於是就掛了電話。
沒什麼其它事情,我就回去了。回去了照樣沒什麼事情,坐了一會兒,風從窗戶的縫隙裡面鑽了進來,感覺有些冷,於是去衣櫃裡翻衣服出來穿,卻在箱子發現了妹妹的一條黑褲子和一頂帽子。黑褲子有點兒破了,記得當時我又給她買了一條,因此這條就扔在箱底了,帽子是在塘朗村的小商品市場上買的,可能是妹妹忘記拿走了吧。唉,物是人非……
窗外深秋的寒風正在肆虐,妹妹,你在長沙冷嗎?有沒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過我?
我在窗戶邊上矗立了一會兒,想起妹妹在深圳的時候,天氣熱,也沒有給她買過厚衣服,於是匆匆忙忙又趕到華強,買了一件白色的羽絨服寄給了葉虹。
我發了一條簡訊給葉虹,說我給她買了一件衣服,不知道她喜歡不喜歡。發完了,我惴惴不安地等,由於葉虹並沒有告訴我她是否換了手機號碼,所以不知道她是否能收到訊息。
萬幸,妹妹很快就回了訊息:“謝謝哥哥!你買的我都喜歡,你打家裡的電話吧,就我一個人在家。”
我於是馬上打了電話過去,通了,是妹妹的聲音:“哥哥,你在深圳還好嗎?”
我一陣恍惚,彷彿又回到了西麗的那個小出租屋,那個可愛的、長著小虎牙的、愛吃棒棒糖的小妹妹還在等著我回家……
只聽妹妹道:“哥哥,你不開心嗎?”
我黯然道:“嗯,我不開心,你回去了我就不開心……你不出去玩啊?”
“快過年了,二姐說過了年再給我在長沙找工作,所以我就天天在家玩。”
“爸爸和阿姨呢?”
“阿姨去買菜了,爸爸去買碼。”
“買碼?是什麼東東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買香港六合彩的一個數字吧。”我明白了,就是內地私下流行的那種1賠40的買香港六合彩特碼的地下賭博。
“兔兔呢?”
“兔兔不見了。”
“不見了?怎麼不見的?”
“葉麟老是打它,後來有一天它跑出去了,不見了。”我心裡一陣隱隱作痛,兔兔一直都是我們餵養大的,它跑出去了,自己怎麼獨立生存呢?要麼是被狗吃了,要麼是被人吃了,要麼就是餓死了,誰會收留一個傻頭傻腦不懂得討人歡心的兔子?
“妹妹,過一段時間我去接你好不好?”
“不好。”
“過年了我去看你好不好?”
“不好。”
我一陣沉默,如果葉虹不努力,我去了長沙又有什麼意義呢?過了一會兒,又問她:“大姐和姐夫呢?”
“不見了。”
“不見了?去哪兒了?”
“我也不知道。”
“妹妹,你還有錢花嗎?”
“我沒錢。”
“你的錢呢?”
“我的錢都被爸爸拿去買碼了。”
唉,那她也沒辦法,沒辦法,她沒得選擇。於是我告訴她等一下我再給她匯點兒錢過去,讓她等一下用原來在西麗打工的工資卡去銀行取錢。
匯多少呢?想了想,最後還是匯了2000塊過去,妹妹在家,如果沒人給她錢用,應該日子很難過的。
接下來的幾天,葉虹有空就發資訊給我,不過好多卻是有關猜腦筋急轉彎的,像什麼“小偷最怕哪三個字母?”、“一位高僧與屠夫同時去世,為什麼屠夫比高僧先昇天?”、“為什麼母雞都是短腿的?”等等,我明白這些都是他爸爸賭碼用的,於是上網查了答案再發訊息回去,看著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也不知道這些腦筋急轉彎和香港的機器選擇的特碼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有一百萬,可以很輕鬆地在深圳開一間飯店給他們父女做,他們就不會再去賭碼了吧?我想。
可是鈔票呢?鈔票從哪兒來呢?如果我過了兩年、三年或者更多年還賺不到足夠的錢,葉虹會不會早就跟了別人呢?憑什麼讓人家一直等我?
思來想去,我決定去澳門賭一把。
我給那個旅行社打電話,表示可以考慮掏錢辦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