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累了,於是趕忙去沖涼,出來後,發現張丕然似乎已經睡著了,頭髮散下來,遮住了半邊臉,我站在床邊凝視了她一會兒,替她蓋了蓋被子,躺到另一張床上,過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上路,張丕然道:“我們今天要開到武漢。”
可是到了衡陽,她就喊了起來:“我的腿好睏啊,踩煞車都沒感覺了。”
我說:“給我開開吧?”
張丕然歪著頭,奇道:“你不是不會開車嗎?”
“我原來開過,只是很久不開,忘記了。”
“真的?”
“真的。”
張丕然將信將疑,不過到了一段車子不多的高速公路,把車子停在緩衝帶上,然後讓我坐在駕駛位上開一下試試。
我深吸了一口氣,調好座椅、打火、松離合、踩油門,車子猛然跳了一下,死火了。
張丕然叫了起來:“你是不是不會開啊?別開玩笑,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沒關係,離合鬆快了,我會開好的。”
再來,我在心裡面默唸了一遍動作要領,慢慢鬆了離合,輕踩油門,車子緩緩啟動了,張丕然在旁邊教我換檔,不一會兒,就開順了,速度越來越快。
其實我原來開得最多的就是村子裡的拖拉機,小車就練過兩三次,也沒有去考過駕駛證,我想這麼遠的路,讓張丕然一個人開太累了,我只開好路,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開了幾百公里的路之後,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我開啟車窗,放了一盤“beyond”的CD進去,把聲音開得大大的,邊唱邊開,風呼呼地從耳邊飛過,不斷超車,嚇得張丕然不斷大叫道:“開~~開慢一點兒,你不想活了?”
一路從衡陽到湘潭,再到長沙、岳陽、咸寧,下午3點半鐘,我們就到了武漢。
“你可以啊。”張丕然笑盈盈地說。
“那是我們車子好。”呵呵,車子確實不錯,無論好路、壞路,“路虎”都可以輕鬆越過。
“那當然,我們別休息了,我來開,一鼓作氣走到鄭州。”
天氣很好,公路上車水馬龍,大貨車、小貨車、大客車、小客車……一個個村莊飛馳而過,偶爾會看到一些傻傻的鄉親站在路點那兒拿著一些地圖、水和土特產叫賣,烈日烤焦了他們的面板,塵土掩蓋了青春的容顏。
祖國的地域何其廣大啊,我們驅車跑了差不多兩天,只不過才走了三個省份,千山萬水已被拋諸腦後……這片深沉的土地上,千百年來養育了我們英雄、光輝的祖先,創造了無數燦若星河的文明成果,為什麼到現在我們落後了呢?並且至今仍在彷徨中摸索?
我把從廣州買來的一頂大草帽扣在臉上,邊聽音樂,邊思考問題。
驀地腿上一痛,我一下子跳了起來,腦袋差點兒撞到車頂,原來是張丕然在我的腿上狠狠擰了一把,只聽她撅著嘴巴道:“你怎麼不理我?我累了,你來開吧。”
不是吧?太陽西沉,但還沒有落山,她只不過開了有兩個小時吧?慘了,看來我這司機兼保鏢的苦力是逃不掉了。
看看路牌已經過了信陽,前面還有駐馬店、漯河、許昌,幸好路不錯,車子可以跑在100公里上下。
張丕然斜著躺在座椅上,媚笑道:“誰讓你不和我說話,我一個人開悶車可無聊了,” 原來是沒有和她講話的緣故啊,只聽她又道,“衛大爺,我給你唱個小曲兒好不好?”
我說好,等了半天,卻沒見她唱,只聽她假意訕訕道:“又沒有賞錢,唱了也是白唱。”
我看到車子前面板上放著一串在長沙路邊買來的葡萄,就說:“用這個打賞我們張小妹吧。”
張丕然嗔道:“是張大姐。”摘了一顆葡萄放在自己嘴裡,然後又摘了一顆遞過來塞到我的嘴巴里,道:“我給你唱個什麼歌呢?給你唱個我小時候學的小曲兒吧。”
說完,正面躺到椅子上,用濃重的山西口音唱道:“初一到十五,十五月兒高,那春風擺動楊呀楊柳梢。
三月桃花開,情人捎書來,捎書書帶信信要一個荷包袋。
一繡一隻船,船上張著帆,裡面的意思情郎你去猜。
二繡鴛鴦鳥,棲息在河邊,你依依我靠靠永遠不分開。
三繡南來雁,飛過千重山,你與我那情郎哥把呀把信傳。
郎是年輕漢,妹是花初開,收到這荷包袋郎你要早回來。“
唱到最後,只聽她唇紅齒白的口中的濃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