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丹青色的!
鍾儀回頭,卻是有些稚嫩的模樣,眉目還未完全長開,對他粲然地笑:“阿禮,你快些!不然來不及了!”
什麼?
——阿禮?
那個人在哪兒?
少年的聲音又響起:“阿禮!我叫你快些!”
朔回猛然瞪大了眼睛,一道煞白的光蔓延在眼底。
頭痛欲裂。
鍾儀換了雙簡便的靴子,道:“我好了。”
出門,就看見朔回捂著頭部,一臉痛苦,面容接近於扭曲。
鍾儀心中一凜:“你——”
“砰”
朔回倒了下去。
夜晚,泊王府。
鍾儀趴附在桌上,看著床榻上臉色有些蒼白的朔回。
細微的咳嗽聲。
朔回睜開眼睛。
鍾儀連忙湊到他床前,伸出手指,問:“這是幾?”
朔回答:“二。”
鍾儀一副舒了一口氣的模樣。
朔回嘴角抽搐:“你不會以為本王成了痴人吧。”
鍾儀道:“方才太醫來說,你這是舊病復發,影響頭部,要多加留心,不能受刺激。”
朔回漫不經心地點頭。
僕人遞了一碗藥湯上來。
鍾儀看著朔回,朔回看著那碗冒著熱氣的藥湯。
“喝呀。”
“你喝。”
“我又沒有生病。”
朔回皺皺眉,艱難地喝了藥。
鍾儀眉眼彎彎地看著他:“你這幅模樣和我哥真像,喝藥很痛苦嗎?”
朔回抹了抹嘴,道:“不喜歡,也很少喝。”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藥碗:“總覺得有一段時間似乎天天喝藥……哦,想起來了。”
朔回解開衣服,示意鍾儀看他的腹部。
那裡,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鍾儀看見,他的胸膛上也有深深淺淺的疤痕。
“這一刀,當時差點要了我的命。”朔回有些淡然地撫摸著,道:“聽下屬說,似乎是從懸崖上摔了下來,傷了頭部,有一個腫塊,有時候會頭疼,近些年已經不再犯了。”
鍾儀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了摸朔回的後腦:“哪兒呢?”
朔回抓著他的手,放在腫塊的位置:“嗯?似乎小了很多。”
鍾儀果然摸到了,問道:“難不成會失憶?”
此話一出,鍾儀好像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一閃而過的東西。
朔回並未察覺,道:“是忘了一些小事,大體的倒還是記得,當時是去剿殺……”
“不!你說說!你說說你忘了什麼?”鍾儀突然死死地抓住朔回的手。
朔回有些怔忪,卻也回憶了起來:“記得當時醒來的時候,不認識周圍的人,過了幾天就緩過來了……後來發現自己在衣櫃裡放了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從哪裡得到的。”
鍾儀道:“那些東西呢?!”
朔回看了他一眼:“……似乎扔了。”
鍾儀不死心地問:“難不成沒有其他東西了嗎?”
朔回閉了閉眼,復而睜開眼,有些迷茫。
已經是夜晚,故而去集市的想法自然打消了,朔回草草的吃過晚飯,便同鍾儀在庭院散步。
鍾儀仍舊說著過去的故事,這次,他故意說得很仔細,甚至還讓朔回想象一番。
鍾儀道:“你知道嗎,在望天台上,漆黑的夜,滿天的星星——”
朔回道:“哦,那望天台應該很高,不會是石頭雕築的吧。”
鍾儀道:“那時候西荷居剛剛種了新竹,他就來了。”
朔回道:“竹子的氣味也挺好聞的吧。”
幾番問答,鍾儀笑了。
依舊是同床共枕。
朔回覺得今夜的鐘儀乖巧了許多,比平日更親近他。
鍾儀趴在他胸口,呢喃道:“你的眼睛為什麼是深紫色?”
朔回答道:“北晉王室之人的血脈傳承。”
“一直都是?”
“……應該吧。”
朔回道:“我的後背,還有一個狼圖騰刺青,你見過嗎?”
鍾儀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發亮,當即要看,這下朔回倒是微微訝異了:“你今天怎麼這麼熱情?”
鍾儀但笑不語。
執拗不過,點了燈,朔回解開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