忑、迫切、期待的心情，仔細讀起信來。

信中不多的語言，羅雲反覆看後，，怎麼也不能平靜。孫毅飛在信中談到的感受，羅云何嘗沒有，她喜歡孫毅飛，雖然她也說不清楚喜歡的原因，可隨著時間的推移，瞭解的增多，這種感覺越發強烈，但是馬上做出抉擇，她還很難下定決心。作為女人，羅雲更多想到的，是以後的生活，自己有多少勇氣，忍受種種擔心和孤獨的煎熬。為愛，有沒有必要做出這麼大的犧牲？羅雲內心的波瀾，一時難以平靜，她站在窗前，向遠處遙望，陷入深深地思索中。

“小羅，一個人想什麼呢？”剛從病房回來的歐陽醫生，看著羅雲問。

歐陽醫生的問話，使羅雲從思索中驚醒，一陣臉紅，趕緊把信揣進口袋，不好意思地說：“歐陽醫生，沒想什麼？”

歐陽醫生看著羅雲不好意思的樣子，笑了笑，坐到椅子上，說：“最近，你比以前可沉默多了，是不是遇到什麼個人問題了？我是過來人，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年輕人要把握住機會，不然會後悔一輩子的。”

羅雲在長輩和師長面前，懷著迫切和疑慮的心情，放下姑娘的害羞，鼓起勇氣小聲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裡很亂，還沒有想好。”

歐陽醫生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為小孫吧？”

羅雲的臉，紅紅的，不敢抬頭看歐陽醫生，只是機械地點點頭。

歐陽醫生語重心長地說：“對一個人來說，這是今後一輩子的終身大事，不是隨便可以把自己交給什麼人都行的，是應該好好想想。要了解一個人，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完全瞭解的。一個人走過的路，和正在走的路，可以證明他的人品，但並不一定能證明他的以後。是否值得交往，他值不值得你信任，還須要很長的時間來驗證。我不是懷疑小孫的為人，因為感情問題是個很複雜的事，很難說得清楚，兩人的結合，不僅僅是靠情感維繫的，還有其他很多需要考慮的實際問題。比如，性格、愛好、生活習慣、以及家庭背景等等，無一不在感情中起作用。僅憑一時的好感和衝動，會一葉障目，影響你所有的判斷力。我和小孫認識的時間不長，印象還是不錯的，他是個好小夥子。”

面對歐陽醫生語重心長的話語和慈祥的目光，羅雲像做了錯事，紅著臉低著頭，臉上不自覺露出喜悅的笑容，兩手擺弄著白大褂，耳朵卻在仔細聽，腦海裡認真品味歐陽醫生的話。

歐陽醫生繼續說：“你我一起去過他們部隊，他們的生活，真有點像電影裡演的吉卜賽部落一樣，沒有一個固定的家。確定要永遠交往下去，確實需要有很大勇氣和決心，不經過慎重考慮草率決定，雙方都會受到傷害，而情感的傷痕，又最難癒合，甚至會是一生的痛苦。”

歐陽醫生的話，像冷卻劑一樣，使羅雲正在上升的情感溫度，被凝固了，矛盾的心理，再次控制她的思維。鐵道兵部隊的艱苦，羅雲是親身經歷過的，正像歐陽醫生說的，部隊流動性很大，一旦決定兩個人的關係，天各一方是必然的。自己到底有多少信心，面對承擔未來？羅雲的臉上，彷徨痛苦的表情，開始取代剛才還是幸福羞澀的笑容。

歐陽醫生看著羅雲的表情變化，說：“小羅啊，你別介意，本來我不該過問你們的事。可我覺得，你們都是初次做出人生中一次重要抉擇，生活對於你們來說，才剛剛開始。我只是想告訴你，人生有限的重要抉擇，都關係到未來，甚至終生，一旦選擇錯了，會遺憾終生。對於小孫，我覺得他是個很穩重的小夥子，我相信他能夠把握自己。我擔心的是你，生活在相對舒適的環境中，會不會是一時的感情衝動，對小孫現在的工作環境和未來的發展，有沒有充分的思想準備？如果是那樣，現在做出決斷還來得及。”

歐陽醫生這些出於長輩關心的忠言，實實在在捅到了羅雲最敏感，最難決斷的現實問題上。選擇，對未來選擇什麼？一個她最擔心，也是影響她做出決定，一直在猶豫的問題。羅雲腦海中，所有問題猶如亂麻一般纏在一起，怎麼也解不開，她的眼神裡，一片茫然。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縣城的另一端，從省城通往縣城的公路邊，梁老廣獨自住在公社招待所裡。傍晚，百般無聊的梁老廣，走出空曠無人，因沒電缺少光明的公社大院，一個人順著公路溜達。

“梁排長！”黃昏中，傳來一個陌生溫柔的聲音。一個女人，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梁老廣，等待他的迴音。

“排長”的稱呼，似乎代表了一種熟悉，頓時讓寂寞的梁老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