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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一眼認出了賈軍戴過的那頂單軍帽,乾淨整潔的床,與普通士兵的沒什麼兩樣,只是床邊上的矮牆被改成書架,上面放了很多書。韋洪把頭湊過去看起來,朱可夫回憶錄、第三帝國的興亡、巴頓將軍、三國演義、今古奇觀、上下五千年……,還有一些讀起來繞嘴的外國書名。

文書走進來,見韋洪在看孫毅飛的書架,笑著說:“指導員的書多著呢!還有好多都被別人借去了,要不那裡都放不下。”

文書指著其他幾張床,說:“這是連長的床,這張空床是副指導員的,他剛調走,到別的連當指導員去了,那張空床是副連長的,他去學習了,還要一段時間才回來。連長睡覺時的呼嚕,打得可響了,指導員有時候睡不著了,起來拿個小草,捅連長的鼻孔,兩個人經常逗。”

文書開啟爐蓋,給爐子添煤,說:“你是南方人,燒爐子還得好好學。連長的胃不好,所以每天要給他烤幾片饅頭幹,他胃不舒服的時候,吃點烤乾的饅頭片就好了。”

韋洪一邊聽一邊點頭,等文書加完煤,他找了一塊兒抹布,不聲不響擦起屋內的桌椅板凳。

打掃完帳篷,韋洪坐在床上,仔細端詳擺弄自己剛剛到手的衝鋒槍,臉上露出滿足興奮的笑容,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不時端起槍來瞄準。

下班時間到了,看見連長和孫毅飛走進連部,韋洪站起來敬禮,連長笑眯眯看著韋洪,問孫毅飛:“他是你接的?還是個孩子嘛!毛還沒長全吧?”

“我說老同志,說話文明點兒!你可別拿著豆包不當乾糧!”孫毅飛說著,從旅行包裡,拿出兩瓶泡著蛤蚧的酒,遞給連長,說:“這是他抓的蛤蚧,我泡在酒裡了,對你那火柴棍的身子骨有好處。有時間,好好聽聽他告訴你,怎樣才能抓到這東西吧!”

連長拿起酒瓶,仔細看著酒瓶裡泡的,面目醜陋,樣子像大號四腳蛇的蛤蚧,又轉過頭,不相信似的看著韋洪,大有刮目相看的味道。

新戰士的到來,填補了老兵復員後留下的空床,也撫平了大家看見空床後的傷感。每一個帳篷裡,一個新的家庭,又重新組合,增加的方言和風俗,讓家庭裡多了一道風景。

為了讓新兵們感受到老連隊大家庭的溫暖,連隊決定殺頭豬。足有一寸多厚的肥膘,做成白花花的燉肉,連點兒醬油色都看不見。通訊員把菜端回來,孫毅飛一看,說:“這是誰的主意?這麼肥的肉,煉成油留著慢慢吃多好!這不是浪費嗎?還做成這個樣子,怎麼吃?”

邢志武“嘿嘿”樂著,說:“是我讓這樣做的,怎麼不能吃?剛殺的豬,這麼新鮮的肉,放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幹什麼?這麼吃才過癮呢!你要是不吃,我可多吃了。是不是把你存的酒,貢獻點兒出來?”

孫毅飛在菜盆裡挑了半天,也沒有挑到幾塊瘦的,沒好氣地說:“你這不是缺德嘛?成心不讓我們吃!還想喝酒,沒門兒!”說歸說,他還是把自己的軍用水壺拿了過來,壺裡存的師農場發給幹部的酒。孫毅飛說:“你的呢?一個幹部每月兩斤,沒看見你喝就沒了?”

孫毅飛感覺水壺輕了,他晃晃水壺,說:“哎!不對啊!水壺裡的酒好象少了?”他看著邢志武,說:“是不是你老兄又偷著喝了?”

邢志武臉上堆著笑臉,眼睛盯著孫毅飛手裡裝酒的軍用水壺,急切地說:“你幹嘛說那麼難聽?我是看你的酒還有多少,怕你的酒壞了,順便嚐了嚐。再說,連部裡孤苦伶仃的就剩我一個人守空房,沒有酒怎麼過啊?我的酒早下肚了!那點兒酒夠幹什麼的?”

孫毅飛一笑,說:“盡扯淡!酒還有壞的,想喝就說想喝,別找那麼多理由!你的酒要是真的不夠喝,以後我到團後勤,給你走走後門,每個月多給你弄點應該沒有問題。”

邢志武立刻興奮地說:“真的?你還有這關係呢?那可太謝謝了!我保證,以後好好保管你的酒。”

孫毅飛把水壺遞給邢志武,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你啊!真拿你沒辦法!”

邢志武迫不及待接過水壺,邊到酒邊給自己找理由:“咱不是身子骨單薄嘛,這環境要是沒有酒頂著,還不早垮了,你就多理解理解吧!”

王春明看著菜盆,直皺眉頭,雖然幾個月的清湯寡水,可在家就挑食的他,肥膩肉塊吃到嘴裡的感覺,他怎麼也難以接受,更不要說,連一點兒食慾誘惑都沒有的連隊式做法了。他看著覃光華眼都不眨一下,香噴噴的一口接一口,嚼著咬一口能流出油來的肥肉,不滿的情緒變成挑戰,他問覃光華:“你能吃一碗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