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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看著自己千辛萬苦接回來的兵,訓練好了又要送給別人,誰心裡也不好受。每年送老兵復員的時候,心裡真不是個滋味!看著一個個好小夥子離開部隊,那種感受,也只有我們自己知道!越是我們這些經歷過生離死別的軍人,才越會珍惜這份感情。”

孫毅飛站起來摘下帽子,走到窗前,背對著連長,說:“你知道嗎?許有亮犧牲了,前幾天的事,我在團部遇見我們營長才知道的。隧道塌方,三死一傷。”

頓時,連部裡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屋子裡的人,不約而同把眼光都投向孫毅飛,孫毅飛緊鎖著眉,看著窗外的皚皚白雪,緊咬著牙關,極力控制自己,一隻手支撐著窗臺,一隻手已把手裡的帽子,捏成一團。

連長走到孫毅飛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揚起頭看著天花板,緊緊咬著嘴唇,努力把眼眶裡打轉的淚水,試圖倒流回去。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新兵訓練結束了,由於接兵工作中的失查,導致一個幹部嚴重違反紀律,以及退兵造成的惡劣影響,孫毅飛和連長同時受到行政嚴重警告處分。

回到闊別以久的連隊安頓好後,孫毅飛叫上韋洪和幾個許有亮一起接回來的新戰士,什麼也沒有說,便向山坡走去。韋洪和幾個新戰士,不知道孫毅飛要把他們帶到什麼地方,也不敢問,只是緊緊跟著。新的環境在他們心裡還充滿新奇,一路上滿臉興奮的左顧右盼,嘰嘰喳喳小聲說個不停。

一個簡單但莊重的門樓,立在山坡頂上,“革命烈士永垂不朽”幾個大字赫然寫在上面,墓地裡,已經有好幾座烈士的墳塋和墓碑。孫毅飛把他們帶到許有亮的墓碑前,當幾個新戰士清楚的看到‘許有亮’三個字時,他們驚呆了,眼睛凝固在許有亮的墓碑上。當他們看到孫毅飛那雙讓人畏懼的眼睛裡,幾個月來第一次在他們面前流露出悲痛的眼神,他們被深深震撼了。

孫毅飛肅立在墓碑前,脫下軍帽,幾個新戰士也脫下軍帽,跟隨孫毅飛,向許有亮的墓碑,深深鞠躬。

孫毅飛望著墓碑,深沉莊重地說:“許排長是你們的領路人,是他把你們帶進了部隊的大門。現在,他已經完成了他軍人的全部職責,還沒有來得及看見沒出生的孩子,離我們而去了。這就是軍人拋家舍業的犧牲精神,就是軍人用自己生命承諾的,對祖國,對職業的忠誠。”

“也許我們離開這裡以後,不會再有人來給他們掃墓,甚至以後,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是誰,可你們要記住!不僅僅是因為是他把你們帶進部隊。他是真正的軍人,沒有這些人用生命告訴你們,應該如何做一名軍人,你們永遠也不知道,軍人是個什麼樣的職業。”

韋洪和幾個新戰士,注視著許有亮的墓碑,看著墓碑上許有亮微笑的照片,久久沉浸在回憶中。雖然,他們還不能完全理解孫毅飛話中的全部含義,但看著眼前的墓碑,軍人和職業的概念,卻讓他們第一次,和自己的人生聯絡起來。

孫毅飛從口袋裡拿出一瓶酒,撒在許有亮的墓前,戴上軍帽,向許有亮的墓,莊嚴的敬軍禮,幾個新戰士,也跟著孫毅飛敬禮。

王春明坐在帳篷的大通鋪上,呆呆想著心事。早上,新兵營分兵的一刻,還歷歷在目。他和賈軍都是來自縣委大院,賈軍學開汽車倒沒什麼,但他終歸是新兵中的佼佼者,這讓王春明感到自己被例入另類,起碼是不能和賈軍劃等號。這些要是傳到家裡,即使父母不說什麼,也會讓自己的面子不好看。可王春明怎麼也沒想到,也是最不願意得到的結果,孫毅飛,這個唯一在大庭廣眾面前,多次羞辱過自己,也是自己從心裡感到懼怕的人,竟會把自己要到他們連隊。是恨,還是怕,王春明自己也說不清楚。

剛剛宣佈過分配名單,其他新兵都在告別,王春明衝動地找到孫毅飛,問:“賈軍能去汽車連,我為什麼不能去?你偏心!我不去你們連!”

孫毅飛在和文書清點新兵檔案,抬眼看了一下王春明,漫不經心,帶著嘲弄的口吻,說:“為什麼?問的好啊!你怎麼不問問,你為什麼應該去汽車連?我是有偏心,所以才要把你帶走。怎麼?不想跟我走?實話告訴你,你哪個連也別想去!看來,你我還要繼續打交道,這也許是命中註定的事。有牢騷?沒關係,跟我回到連隊慢慢發,現在說什麼也沒用啦!”

喪失了家鄉地盤上父母勢力的依賴,沒有了狐朋狗友的擁戴,多次領教了羞辱,王春明哪裡還有勇氣反抗,沮喪的跟著孫毅飛坐上卡車。

卡車駛上山路後,蜿蜒崎嶇,一個接一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