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靜不下心,他迫不及待地開啟戰鬥筆記仔細核對紅皮日記中的記載,他發現兩者在前期的描述上基本是吻合的,稍有不同的也就是資料上的嚴謹和老宋那種中規中矩的文風。
等他比對到第二次戰役時,才發現老宋、磨盤和扯火閃確實參加了三十八軍的先遣隊,當時由偵察科科長張魁印率領炸燬武陵跨江大橋,阻斷了大批敵人的退路。
當然,這一段戰鬥經過他自己也很熟悉,曾經有一部叫《奇襲》的黑白電影就是描述這場經典戰鬥的。魯夏在小時候,學校還組織觀看過,沒想到這個電影中的人物原型,竟然還有老宋他們的身影。
也許這就是宋常和所說的命運吧。
魯夏講到這,盯著碗裡的豬蹄苦笑道:“第二天中午,我在老遠就聞到了豬蹄的香味,是蘇大夫親自醬制的,她還跟我說,是我父親親自教的她,當時我心裡挺複雜,你應該明白那種感情。”
我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挺耐人尋味的,本身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在精神上卻緊密相連,這樣也許更加令人刻骨銘心。”
“是是,就是這種感覺,你太有才了。”
“得,您少往我屁股上抹蜂蜜,說說後來怎麼了?”
“後來宋大哥在山下找了個招待所安排蘇大夫住下,可是上山下山不容易,我那個戰友,就是叫李賓的那個小子知道後,就和廟裡的住持軟磨硬泡,又甩了一打毛大頭,這才租下了一間廂房讓蘇大夫住下。”
“誒?我說你那個戰友能耐不小呀,哪天介紹介紹,我這腳挺臭的,問他有什麼法子治一治。”
“行啊,我現在給他打電話,不過你還得弄點酒來。”
我一聽就傻了,還喝呀!再喝我就得光榮了。我說:“你別,等把這事弄明白再說,後來又怎麼了?”
魯夏聽完神色一黯,他嘆了口氣說:“我們和蘇大夫在山上住了一個多月,有一天清早,我們發現她在我父親的墳前背靠著石碑,上去扶她的時候才知道已經過世了,身子都涼透了……”
我一口氣沒上來,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緩了過來問道:“怎麼這麼突然呢?”
“也不是很突然,宋大哥曾在那段日子裡說過蘇大夫的身體狀況,她是知道自己熬不過這一年了,才決定在山上住下來的。”
我長嘆了口氣,心想蘇大夫一定深深愛著湛江來,不然也不會在自己人生最後的日子選擇那個淒涼的地方,她本可以讓子孫們陪伴著自己走完最後的人生軌跡,可她偏偏沒有這樣做。
“她生前一定是個很堅強的女性……”我喃喃自語,像是說給自己聽,也像是在安慰魯夏。
“不要惹我悲傷了。”魯夏苦笑了一聲,續道,“她老人家是含笑走的,我能感覺得到那種幸福的存在。”
我點了點頭,不由說道:“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相愛的人不能相守一處,如果最後走在了一起,也算是了結了一段緣分。”
“我就不愛聽你扯文言文,你就說搞物件的不能在一起不就完了麼,非得拽什麼酸詞兒啊!”
我舉手投降,我打自己嘴巴子,我給魯夏作揖,這樣就可以彌補我多餘的爛嘴,這樣就可以讓魯夏繼續講他的傳奇。魯夏呢,在我賠罪的時候擦乾淨手,起身走到客廳,捧著那本紅皮日記回來後,又從挎包裡掏出一本藍皮日記。
他小心翼翼地從日記中拿出那張黑白照片遞給我,在我如獲至寶地端倪照片的時候,他將兩本日記開啟,淡淡地說道:“在和蘇大夫相處的一個月內,我又得到了很多日記上所沒有的細節,當然,佛爺那老頭子還是神神叨叨的,不過仍然幫助我解決了不少問題。”
隨後,他抬起頭深深地望著我,說:“湛江來在德川之戰撿了一條命,不過卻受了重傷,之後,有人說他瘋了……”
沒有番號,在這雪寂的全茅山(1)
1950年11月27日清晨,從25日開始的第二次戰役,在短短的三天內徹底改變了世界對中國的看法,從雪片一樣的西方報道可以看出,言過其實的麥克阿瑟在這萬分兇險的時刻不僅沒有“敢於站在前線”,還飛到離前線戰場上千公里之外的東京召開戰爭討論會,這位被稱為一生都在演戲的五星上將在此刻的心情,似乎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糟糕至極”。
黨中央發給三十八軍一封電報,除了指示之外,便是電賀三十八軍於德川殲滅南朝鮮軍隊一部。而緊接著,三十八軍第一一三師開啟了一個戰爭奇蹟,就是短短14小時內翻山越嶺,在擦著敵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