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雲帆問：“怎麼？不敢讓你爸爸知道？”汪紫菱也坦白，點頭應道，“嗯。”費雲帆不是道明寺，費雲帆都是在商場上打滾過多少年的人了，都老油條了。汪紫菱自認自己的那點小聰明在費雲帆這兒肯定不夠用，所以還是安安分分地扮演著自己小輩的角色。她說：“我想鍛鍊一下自己，但是現在還是在上大學，而且還是在臺灣，我爸爸知道了，肯定不會贊成的。”“難道你回上海了，他就會贊成？”費雲帆笑問。這兩個小女孩啊，都大膽得不成樣啊。幸好她們雖然還是稚嫩了點，但是總體來說還能震得住場，控制得住大概的方向。稍加時日，說不定也是讓人刮目相看的人才。讓她們繼續在藤堂氏翻天覆雲，藤堂氏大概也不會倒閉。汪紫菱吐了吐舌頭，皺著鼻子說：“就算回了上海，我爸爸大概也會希望我在他公司幫他的。”費雲帆的目光狐疑地看向她。汪紫菱微微笑著，說：“小費叔叔你不知道吧，我爸爸喜歡他的女兒溫柔乖巧點就好了，不要總是往外面跑。不過，我想走自己的路。”費雲帆聞言，溫聲笑了起來。“那你聽他的，不好嗎？”汪紫菱雙眼瞅向費雲帆，問：“小費叔叔，你以前……一定也讓大費叔叔很操心吧？但是你有按照他為你安排的路走嗎？”她不用聽汪展鵬說都知道費雲帆是個不受管束的人。費雲帆一愣。汪紫菱彎著眼睛笑起來，她雙手撐在下巴，那雙晶亮的眼睛看著費雲帆，整個人看著就是乖巧又俏皮的感覺，“小費叔叔，其實站在個人的立場，我們都是覺得自己要堅持走自己的路的，對吧？只是換成了親人的立場，就會不捨得自己關心的人吃太多的苦，覺得只要她能用最輕鬆的方式來營造自己的人生就好了。我爸爸的心情啊，跟當時的大費叔叔一樣。但是我的心情，是跟小費叔叔當時的心情是一樣的！”費雲帆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小女孩，汪紫菱對他而言，確實是個小女孩……費雲帆笑問：“你說了這麼多，最想說的是什麼？”他是不瞭解汪紫菱的性格怎樣，但是他想，一天接觸下來，有的東西還是摸得準的。她剛剛的那番話，都在不動聲色地灌他迷湯了。跟他當年堅持走自己的路一樣的心情啊……既然她都暗示是同一陣線了，他不表示下，豈不是在小輩跟前失了面子？被人識破了奸計，汪紫菱也不覺得慚愧，她笑眯眯的，“我最想說，讓小費叔叔暫時別告訴大費叔叔我在藤堂氏工作，然後……嗯，我會找一個適合的時機告訴我爸爸這件事情的。”汪展鵬不是不講理的人，只是她現在還是以學生的身份在臺灣，所以想要說服汪展鵬也是一項不小的工程呢。費雲帆想了想，笑著說：“這個當然沒問題。不過紫菱，我很好奇一件事。”“什麼？”“坐在我們不遠處的那個男孩，你認識？”“哪個？”汪紫菱愣住了。“在你左後方看過去，離我們大概五張桌子的距離。”汪紫菱側頭看過去，一怔，朝對方露出個笑容，然後扭頭。費雲帆隻手撐著額頭，微皺著眉頭，思索著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似乎是道明家族的少爺？”“……小費叔叔，您的記性真好。”除了這話，汪紫菱不知道要怎麼說了，據她所知，道明寺還沒正式接觸家族的企業，但是費雲帆居然也能認出道明寺來。費雲帆呵呵笑著，“這句話，你已經說了兩遍了。”“那事實就是這樣嘛，您記性不好的話，怎麼會記得我這話說了兩遍呢！”汪紫菱說。“……好吧。”費雲帆笑嘆，這個小妮子，嘴巴就跟抹了蜜糖一樣。但是……他又看向道明寺的方向，他怎麼覺得那個年輕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他們兩個人上輩子就已經結怨了一樣？汪紫菱也沒注意不遠處的道明寺，在她看來，在公共場合遇上熟人，彼此相互露出個笑容權當是打招呼就夠了。畢竟，貿貿然地出現在別人的餐桌前，是很唐突的事情。如果真的很熟很熟，那又另當別論。汪紫菱說：“他確實是道明家族的少爺，是我學弟哦。”“嗯？學弟？”他怎麼覺得那個男孩看著她的眼神，不是學弟看學姐的眼神，而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他也在英德學院啊，低我一屆。對了，小費叔叔，你這回談完公事，要回法國還是回上海？”“先回一趟上海，再回法國。”“……”費雲帆送汪紫菱回她公寓的時候，不算晚，才九點鐘。汪紫菱看著那輛遠去的大奔，微微一笑，費雲帆啊……果然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談吐優雅又不失風趣，難怪會迷倒那麼多女人！她轉身，走進公寓前的草坪，正要開門，忽然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喜歡這種型的嗎？”聲音悶悶的，有點煩躁的感覺。心裡一點都沒有防備，就有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只聞聲音而不見人，換了誰都會嚇死了，汪紫菱也不例外。她手裡拿著的鑰匙險些都要掉到地上了，她轉身，杏眼裡難得露出點惱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