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軒,我們真的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嗎?”夏冬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為什麼一說起話來,就像是生活在兩個星球的人?”何意軒看著她,半晌低下頭緩緩道:“我做的不夠好,這我知道,雖然當初曾經答應過父親好好照顧你,可是大多數時間你在自己照顧自己。可是我認為我們之間遠沒有到了非要離婚不可的地步,不說父母方面不會同意,夏冬,我只想問你,真的像當初我們說好的那樣找到了幸福嗎?”三年前兩個人結婚時並不情願,只得約定了一方找到幸福時會放另一方自由,於是才有何意軒現在的問題。她找到了幸福嗎?當然沒有。夏冬低下頭看著盛酸奶的杯子,有粘乎乎的奶粘在杯壁上,將清透的玻璃粘染成了乳白色,失去了原有通透。他們的生活也和這杯子一樣,日復一日的重複使得雙方都變成了對方的枷鎖,再這樣下去,或者還會失去原有的理智。“意軒,我說過,我想離婚的理由並不是這個。”夏冬思考著:“我想了很久了,當然也不是意氣用事。當初結婚時是為了我們的父母,現在時過境遷,當年的人死的死,離開的離開,他們不見得會記得那麼久以前關於別人的事。再說,離婚並不代表你或者我會將事情洩露出去,婚姻雖然是個很好的保密條件,可是它讓我們付出的遠比得到的多得多。”“所以呢?”何意軒看著她:“你感覺離婚以後會生活得比現在幸福?”夏冬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否認。何意軒似乎有些煩亂,他伸手摸出外套口袋中的香菸點燃,淡淡的煙霧在兩個人之間繚繞。“夏冬,聽我說,我承認這些年我對我們的關係重視的並不夠,當然錯誤也大多在我身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可是無論從任何角度,我們現在離婚絕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夏冬抬眼看他。“你喜歡用理智的角度分析問題,我們就理智地分析下。”何意軒思索著,好看的眉微蹙:“雖然當初你和我都不是心甘情願在一起生活,可是現在我們的生活並沒有產生大的問題。而且就像剛剛所說的,你和我都還沒有找到能讓自己幸福的人,那麼在這之前,為什麼一定要分開呢?”他看著她,目光中沒有了以往的笑意與漫不經心,深黑的眼睛就這樣看過來,有探尋,也有期待。他在期待自己說同意嗎?可夏冬卻沒有辦法因為這樣的理由而說服自己,就像她不瞭解他一樣,他似乎也未曾去了解過她。就像剛剛在門前,何意軒對康浩楠莫中的敵意一樣,就算是不相愛,他也不喜歡看到有陌生人進入到他們的世界裡來。同理,夏冬也是一樣。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分開呢?或者說,分開後兩個人都可以不再陷入這樣另人不舒服的境地,他可以隨意地與女性約會。而她,也不必再注意工作上的物件會不會引起他的不適。“意軒,為什麼你不同意離婚?”夏冬看著他:“我以為你向來比我更厭惡這個婚姻,說起來,離婚後你可以獲得的更多幸福的機會,甚至比我更多,這對你來說並不是壞事。”淡淡的煙霧在兩個之間升起,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許這個理由他也需要再思考一下……“對不起,我今天的狀態實在不適合討論問題,”夏冬微有些搖晃地站起身,“先睡了,晚安。”開啟門,她走進了書房,那是屬於她的小天地。何意軒出神地看著她的背影走進房間,香菸的煙霧在他的手指間緩緩升起。自從結婚起,他們就有了這種默契,一百多平的躍層建築,夏冬單獨裝修了自己的小書房,就像一個單身的小公寓。剛剛結婚時,她多數時間睡在書房,兩個人很少有交集。到底是什麼時候他們親密起來的呢?何意軒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似乎也是這樣一個冬天,夏冬終於得知自己的父親去世了,那天,他陪她去了監獄,接過獄警遞過來的遺物時,她抱住小小的包裹失聲痛哭。他們認識了十幾年,他還是 孽緣這樣的男人是每個女人的噩夢,她絕不會允許他來打擾自己本就已紛亂複雜的生活,絕不會!夏冬感覺自己的智商似乎在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退化,在原有的邏輯裡,她從沒設定過針對何意軒不肯離婚的推理,於是現在的情形不禁讓她對生活的理解出現了困難。可是讓她頭疼的遠不止於此,自從上次宴請後,程輝遠便興趣盎然地扮演起了她的追求者。鮮花、糖果、戲票,但凡在老套電影中見識過的手段都一骨腦地應用在了她的身上。好吧,夏冬承認,花很漂亮,巧克力也很好吃,戲票上的劇目也很誘人。可是偏偏她對花粉有輕微的過敏,而且有長齲齒的趨勢,何況專案進入了關鍵階段,工作壓的她幾乎透不過氣,去看戲的時間一絲一毫也沒有。“你們兩個還真是沒緣份啊……”助理工程師小徐一邊感嘆,一邊從夏冬的桌子上拿走了全部的巧克力,邊吃邊道:“正宗比利時手工,嘖嘖,程總真有錢。”“如果把這些兌換成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