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總管沒接茬,這話他就聽聽。“那紙團子也不叫她吃了?皇上您如此生氣,正好去把紙團子塞桃婉儀嘴裡,既能解氣還能教訓她,如今桃婉儀躺在床上不能動彈,還不是由您說了算。”張大總管再接再厲,讓皇上不忘初衷。蕭堯停下腳步,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收了皇太后的好處了?”張顯能愣了一下,這話他沒法接,他收了桃婉儀的好處還差不多。皇上最終還是回到了龍乾宮,因為火氣上升,怒批一堆奏摺,效率比平時快多了,當然痛罵聲也比平時要響亮,好幾位朝臣的奏本被罵了。張顯能中途出去了片刻,等回來的時候,臉上就帶著幾分一言難盡的表情。“什麼事兒?”皇上頭也不抬。“賞桃閣的柳蔭來找奴才哭。”“人呢?”他手中的硃筆停了停,但是依舊沒有抬頭。“奴才打發了呀,您這會兒還生氣呢,自然不想聽到桃婉儀的訊息。”張顯能一本正經地道。蕭堯立刻抬頭,面前的奏摺被推到了一邊。“胡說,朕——”他想說什麼,卻頓住了。總不能說他不生氣吧,秦翩翩今兒那麼對他,他不生氣的話那君威何在? 痛痛飛走“是不是秦翩翩那女人低頭認錯了?要她來給朕磕頭謝罪?”蕭堯沉住氣, 瞪著一雙眼睛看他。張顯能在心底撇了撇嘴, 狗皇帝這小脾氣真是太容易被哄好了, 桃婉儀都這麼懟他了,只要叫個宮女來磕頭謝罪, 他就原諒她?當然事實終究讓他失望了。“不是, 是柳蔭來哭,說她們婉儀後背痛,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問咱家該怎麼辦。”張顯能輕聲說了一句。蕭堯先是愣了一下, 緊接著就湧起諸多的不滿, 沒好氣地道:“她們主子難受, 問你一個內監總管做什麼?你又不是太醫!”虧得他還以為柳蔭是來給他磕頭謝罪的, 他連怎麼刁難那丫頭都已經想好了, 絕對不會再讓秦翩翩那女人輕易地矇混過關。結果這一切他都白想了, 因為柳蔭過來並不是為了賠罪,他完全是自作多情。蕭堯是越想越來火,什麼時候輪得到他自作多情了。一向都是後宮裡的女人自作多情,以為他會翻自己的牌子, 結果如今輪到他了,那種惱怒和羞恥感,簡直是滅頂之災。還有深深的不屑!秦翩翩這個蛋玩意兒, 他要搞死她, 搞死她!還真以為他稀罕她?打她的又不是他啊,不稀罕不稀罕!張顯能見九五之尊臉上的表情,跟打翻了醬缸子似的, 變了好幾次。他輕咳了一聲道:“應該是桃婉儀想認錯,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才讓柳蔭來打探一下您的訊息。”蕭堯臉上的怒火稍微消了幾分,立刻道:“那她有問朕嗎?”“問了,問您還生不生氣了?奴才沒敢告訴她,還訓斥了她一頓,皇上的情緒豈是她一個小宮女能打聽的?”張總管盡職盡業地道。他的話音剛落,蕭堯的眼刀就已經殺過來了。得虧張顯能當了這麼多年的大總管,早已經對皇上這眼神免疫了,勉強還能穩得住。“下回她再問,你就如實告訴她,賞桃閣的宮人不在隱瞞範圍內。”蕭堯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張顯能的目光閃了閃,帶著幾分戲謔,小妖精平時的努力沒有白費,瞧瞧哪怕是極其挑剔難伺候的狗皇帝,也得為她頻頻破例。“你不告訴她,她就走了?”蕭堯還是不甘心地問了一句。“是的。”不走等著你請進來喝茶啊?張顯能這話音剛落,皇上就抬起頭來,非常不滿地瞪著他。“張顯能,今兒這事你做的不對,朕很不滿意,好歹多問兩句告訴朕。”皇上心裡很不舒服,張大總管就挨訓了。張顯能愣了一下,好奇地問道:“皇上,您不生氣了?”“生氣。”蕭堯冷眼看了他一下,又立刻補充道:“朕是氣你擅自作主。”“那是因為柳蔭哭得太醜了,奴才怕她到您面前,衝撞了您。”張大總管給自己找了個藉口,實際上內心裡的白眼已經翻出了天際,狗皇帝可真會扯,就這麼會子已經把生氣的賬算到他頭上了,沒小妖精什麼事兒了?蕭堯輕咳了一聲,不說話了,繼續埋頭批閱奏摺。等到批閱的差不多時候,他放下硃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讓人伺候他梳洗安歇,而是單手撐著下巴,擰眉在思考什麼。張顯能見他思考了半天,也沒個下文了,不由得在心底焦急。狗皇帝今兒怎麼這麼磨嘰呢,到底是睡覺還是找小妖精的,趕緊給個準數,辦完了他也好睡覺啊,總共就這麼點兒時間,第二日天不亮他就要爬起來伺候狗皇帝啊。“皇上,天色不早了,讓人伺候您安置了?”他試探性地說了一句。蕭堯回過神來,臉上帶著幾分不情願的神色,冷著臉看向張顯能。張大總管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得罪了這位祖宗,立刻選擇閉口不言了。“朕批了大半夜的奏摺了,脖子疼,出去逛逛。”他邊說邊起身往外走。張顯能幾乎是目瞪口呆地跟著他出門,這大晚上的有什麼好看的,外面的天色伸手不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