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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在曲池坊的時候,他就遣人送過幾回蝦。小西拉愛吃魚和蝦,尹玉釗遣人送來,任憑西拉饞的喵喵叫,寶如也會使著苦豆兒將它們全丟掉。

要說尹玉釗與她並沒有什麼過節。但寶如沒來由的,就是對這個身世不明,自稱是她舅舅,又陰沉沉的男人極為厭惡。

他今年至少二十有五,不成親,卻去偷老爹的小妾,還為此被老爹吊起來打,若是真的,其人品,實在堪憂。

“《晉江茶錄》?”尹玉釗接過寶如手中的書,低眉看著她:“我猶還記得,當年皇太后薨,命婦們皆跪在雪地裡哭,冬雪寒天裡,別的小姑娘在閒聊,你卻在背珠算口訣。

千辛萬苦,習得遍身知識,李少源終歸不是你的。”那時候,他就跪在她身邊不遠處,冷冷的看著。

尹府這幾兄妹,皆喜歡直辣辣戳人的痛處。

寶如去奪書,卻發現他繡著西蕃蓮紋的窄袖下,兩腕上似被燙過,又似被剝過皮一般,層層不平的凹凸,皆是嫩紅的新肉。顯然被尹繼業吊起來打,這事兒是真的。

那偷老爹的小妾,大約也是真的。

如此說來,這廝跟李代瑁一樣,這也是個道貌案然的偽君子呢。

寶如抑著心頭厭惡,道:“侍衛長怕不是來吃茶的,若還要說同羅綺的事,那我得告訴您,家人早已化骨成灰,無論怎樣死的,我都不追究了。”

尹玉釗點了點頭,似有點失望,又一笑,遞來一隻小葫蘆,上面紅繩子打了個結兒,還寫著寶如二字。

字刻的極拙劣,葫蘆也營養不良。寶如不肯接,合書放在書架上,轉身準備走了。

“小青苗說,這是他家在甘州賃來的院子裡,去歲落霜後最後一枚葫蘆。那兩個字,是他寫了之後,趙寶松刻的。”尹玉釗說的意味深長,威脅之意十足,他的意思是他知道趙寶松如今在何處,想以此威脅她?

寶如接過葫蘆,對窗看了片刻。果真是去歲的葫蘆,應當色澤正黃,光亮新鮮。但這一隻色澤泛著淡淡的紅,油潤亮澤,顯然是隻陳年葫蘆了,拿只舊葫蘆充新的,他這是想唬她。

她轉手就是一丟:“既侍衛長大人喜歡,送給你便可,我不稀罕它。”

尹玉釗叫她噎了個無話可說,這賊精的小婦人,一般人唬不得她。

他賊心不死,又問道:“你就不想知道同羅綺是誰殺的?”

第133章 慄粉糕

窗外喧囂慢慢散去顯然遊行的隊伍已經散了。

桌上本焚著檀香味清而淡香菸繚繞從她面前繞過。

她埋頭沉默過了很久忽而一笑:“便知道是誰殺的又能如何?難道她能死而復生?”

她忽而起身行至門邊,低聲道:“憑你軟的硬的,明的陰的威逼還是利誘,從我這兒是拿不到血諭的。舅舅,有磨在我身上的賢功夫不如替我找房舅母回來總比整日叫你爹吊起來打的好,是不是?”

一把拉開門寶如轉身離去。

尹玉釗望著那本攤開的書走到面前這是本《禮記》翻在《曲禮》一篇書上一行大字:夫唯禽獸無禮,故父子聚麀。

這段的意思是:禽獸不知父子夫婦之倫故有父子供牝之事,以俗語來說就是扒灰。

季明德明殺不成來陰的命坎兒偷了條他的褻褲,並玉佩丟在小凌霜的床上,至今,滿長安城的人都知道他偷老爹的小妾,叫老爹吊起來打。

尹玉釗一把揉上書頁,本想一把將書頁撕下,誰知一掌下去,一個尖銳的東西扎破掌心,血頓時浸沒書葉,待他將手抬起來,才發現在那頁書下面,她極佻皮的,頂了一枚掰彎的繡花針。

尹玉釗一把將針摘下,氣到失笑,裸露在外的整個手腕,一層層的新傷壓在舊疤痕上,恐怖猙獰至極。

從晉江茶社回來,老太妃早在盛禧堂等著,遙遙見李悠容小臉含羞,便知親事大概是成了。

使著李悠然去休息,老太妃又來勸寶如了:“明兒玉卿就回來了,她父親一直疼她,特地還託悠容給我帶話,說必定不能讓玉卿在咱們王府受委屈。

她也不過個任性的小丫頭而已,雖比你長兩歲,但性子全然不比你穩重成熟。那封信的事,你且忍過去,祖母記著你的委屈,往後補償你,好不好?”

老太妃這是要她吞下委屈,拿賢良做德了。

寶如笑了笑,道:“既信都燒了,也只能如此了。”

老太妃和這府中所有人一樣,仍覺得信就是寶如寫的。恰李少源燒信,坐實的寶如的罪證,讓大家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