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9部分

後方增援部隊已叫他絞殺怠盡。

這倆兄弟,兩個多月來勢如破竹,季明德正面攻擊李少源側面相輔,深入腹部,從後方截殺眼看要直逼都城邏些。

先鋒大將緊緊跟在他身後吼問道:“贊普,我們怎麼辦?”

赤炎在鐵索上閉了閉眼前有追兵後有伏虎怎麼辦?絕境之中找生門他抽出匕首一把切斷繩索,身如懸錐疾落掉進了正下方洶湧湍疾的耗牛河中。

主帥投河,已經連番大敗的兵士們自然一窩蜂一樣紛紛跳下百丈懸崖躍入洶湧奔騰的耗牛河之中。

相逢在河對岸,李少源紅披如染,季明德白甲閃著銀光,兩兄弟身後兵甲錚錚。

青青草灘上,炊煙四起,已是夕陽時。

乾糧是炒豆子,佐著嗆喉的馬奶酒,李少源一口飲盡:“再往上便是高原,我們中原士兵,抵受不住高原氣候,多走無益。

倒是劍南道,那是我父親多年來的憂心,怕土蕃和南詔經劍南道而聯手,你帶兵去趟劍南道,我得回長安,去看看玉卿。”

聽說尹玉卿被李代瑁送到感業寺了,喳喳呼呼的小丫頭,也不知道她如今怎麼樣。他曾險險放棄她,如今卻是一門心思,誠心實意,想和她好好過日子了。

季明德頰側胡茬青青,笑出深深的酒窩來:“劍南道你去,我得回長安了,我家寶如只怕等我等的心急了。”

李少源咬牙低聲:“姓季的,老子任你差遣,但這是為公,我尊的是你的官銜,而非你這個黑心狡詐的土匪。玉卿的耳朵,寶如在關山中所受的苦,回長安咱們再慢慢算,我要先回。”

季明德笑著搖頭,柔聲道:“此事不容你置酌,去劍南道吧,為此,我可以不殺尹玉卿。”

止這一句,李少源頓時閉嘴。

兄弟情義,只能在難時,當敵人退去,關起門來,他們依舊是生死不分的仇家。

季明德不算是個好人,也不算是個惡人,他只是個冷酷無情,不知反省的人,沒有身生為人的悲慈,也從不曾為自己作過的惡而反省,或者半夜夢懷時,懷著一丁點的罪惡,他其實就只是個,能自圓其說的魔鬼。

季明德再呷一口酒,白日殺伐在外倒也無事,閉上眼睛總是寶如的臉,在夢裡蜷著身子哭,問之無言,觸之便躲,上輩子的噩夢時時上演,牽扯著他沒有一夜真真著眠過。

分明,尹玉卿都叫他給趕走了,榮親王府應該是安全的。可他無論夢還是醒,都懸心不以,一顆心,從離開她的時候空懸到此刻。

安排好軍務,季明德挑了匹千里良駒,星夜而馳,直奔長安。

中元夜。佛堂裡木魚聲噠噠傳來,寶如躺在床上,意興怏怏拉開床屏,將自己圈圍在方小小的世界裡,窗外涼風透入,有這床遮著,不會吹的人頭疼,卻也涼意森然。

一般人不細看,只當這不過仕女圖而已。

隔著隱隱透透的床屏,苦豆兒在窗前坐著替寶如納鞋面,見寶如將扇窗屏拉開又合上,側歪在裡兩眼定定的瞧著,笑道:“嫂子,不過一家三口玩樂爾,你從上面能看出花兒來?”

這床屏的最後一幅,算不得春宮圖,至少寶如目前還未看出何處有淫癖之處。

月門外蓮葉森森,牆角兩枝梅,清供菖蒲與松枝。寶藍圍邊竹蓆上,妻子搖著團扇,丈夫正在逗個圓胖胖的小兒,小兒腿似藕,結紅繩,圓圓的腦袋格外可愛。

性之美好,在於人倫,所以這則床屏最後一扇,無癖無私,卻是真正的點晴之筆。

顧氏非得要聽李代瑁說句愛,才肯相信他真的愛她。但寶如覺得,相比於言之出口的愛,這樣一幅簡簡單單的畫,便是最好的表答。勝之千言萬語。

悠容的大丫頭雪吟進了院子,笑吟吟道:“如此熱天,真真難熬。我家姑娘請了少奶奶多回,您又不肯去,這是佛堂裡才供過的槐葉冷淘,她不肯一人吃,叫奴婢端來給二少奶奶吃呢。”

兩碗槐葉冷淘,蒜瓣兒叫醋泡成了褐色,聞之一股酸爽,惹得寶如也坐了起來。

自打青蘅一鬧之後,寶如便指個藉口,將秋瞳也打發了。一則多年的姐妹,防不勝防,她怕秋瞳最後也要為了顧氏與自己撕破臉,索性不給顧氏插手的機會。讓她到了晉江茶社,學門手藝,還不致最後鬧到像青蘅一般,兩邊都不用,最後稀裡糊塗賣給個小子。

如今院唯有她兩人,寶如與苦豆兒兩個對坐,說說笑笑中一人分食了一碗。

涮完口再躺到床上,寶如不知為何心慌眼熱,兩隻眼皮子不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