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這麼做,最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還拿捏不準她在蕭王心裡到底佔了多大的份量!
女人和皇位比較起來,孰輕孰重,他們沒有底,他們更怕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驚動了朝廷,將展蒼提早處斬。
而他們拿凌嵐逼她做事,有兩個好處。
一個,展蒼是席大哥,憑著她與席大哥的交情,他們斷定她不可能會再次加害於他,第二,如果救人成功,蕭王會成為炮灰,不但君前難以交差,而且夫妻關係會就此絕裂,此乃一箭數雕之計。
但是,她又怎麼可能,為了救展蒼,而將蕭王置於危急當中?悶
蕭王垮臺,凌嵐也會跟著倒晦。
她不可能為了救凌嵐,而另外將一大堆的人陷入絕境當中。
這件事,要如何做,才能兩全,她得好好想想。
回莊後,紫珞胃裡一直不舒服,想吐,吐不出來,想休息,閉眼,想到的是凌嵐一身的悽慘模樣。
朧月送來晚膳,她看著就反胃,便想到地窖弄點什麼酸酸的東西來吃。
兩個人進了地窖,找到一些自醃的酸梅,又覓到了一壺吃上去又冰又酸的梅子釀。
這玩意兒不算是酒,本是原來的山莊莊主讓人釀了給他那貪嘴的夫人吃的,新釀時並不會醉人,不過,一經時間磨,陳了後,味道更佳,卻能生出後勁兒。
紫珞覺得好喝,吊胃口,嘴饞的貪杯起來。
朧月因為不覺得這是酒,瞧著她喝得喜歡,再看她心情本不爽,並不阻止。
如此一喝,壞事,醉了。
等人有些暈暈乎乎的時候,紫珞心頭才意識到自己有些薄醉——獨自坐在窗頭,看著慢慢爬上來的月亮,只覺心頭無比的蒼涼,一種無法拿捏命運的悲傷莫名的湧上心頭。
忽然就想有一個肩膀靠靠,腦子裡轉著這樣的念頭,腳就不聽使喚的跑了出去,騎上馬就這麼急巴巴的趕回康城。
進王府時,守門的侍衛,衝她露出驚怪的神色。
她沒有理會,只問王爺可在?
侍衛連連點頭,結巴的直說正在東院用膳。
她看著當頭的月亮,皺了一下眉,忽又嫣然一笑,直說,正好趕上夜宵。
卻從不知道自己那一笑,有多麼的嫵媚,令守門的侍衛頓時看傻了眼。
直直的來到東院,守門的暗哨想去稟報,她笑笑,示意他別出聲,想給他一個驚喜。
結果,沒有喜,驚到了——
她聽到的是女人們一番沉沉的痛訴——
東院裡,凝兒和程襄都在,她站在隱避的樹蔭下,將她們委屈的的話收入耳中。
忽然之間,她發現自己真是一個不祥的女人,所到之處,帶給別人的是無盡的悲傷與眼淚。
她刻意的掩避了一下,很不是滋味的。
不管是凝兒,還是程襄,不管是千樺,還是凌嵐,她們都因為她的存在,而受到了傷害。
或者,她本身就不該存在的,若她就是男兒身,這些女人過的應該會比現在好很多吧!
紫珞退了出去,茫然的躲到假山後的高閣上。
待園子裡安靜了,她目送程襄那悽然的身影遠去後,才下來,然後遇到了匆匆忙忙取藥回來的景侃。
景侃見到她自是又驚又喜的,她只是淡笑噓他一下,要了他手上的藥瓶,揮退朧月的跟隨,步履輕浮的走進他的房門。
掀開竹簾,她看到他在睡,衣衫上滿是血,肋下是傷。
她站到他跟前,看著這張臉,一時之間,分不清,他是誰?
是金晟,還是一諾?
她想著一諾,想著一諾說過的一句句發人深省的話,想著他抱著她的手臂;她也想金晟,想著北地時的快樂時光,想著這些日子以來,他抱著她睡的淡淡溫馨。
於是,觸上他身子的指尖,有些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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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嗎?怎麼這麼不小心,傷口很深,再深一些,就要傷到內腑了!”
敷上止血散,包上白紗布,紫珞讓婢女去另外取一件乾淨的衣裳給他換上,他很配合,只是默默的看著。
“傷成這樣,怎麼沒在家休息?還四處亂跑?”
金晟沒說,受傷的事,其實皇上知道,所以他才沒有去早朝,才會有空早早的想去接她。
一連幾天不見,他一直睡著官衙裡,一頭全紮在公事上,嚴密監視著旃鳳七殺的一舉一動,只因這七個人分散在幾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