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說話,沈沅鈺又道:“太醫已經來了,就請太醫先給爹爹瞧瞧這病症吧!”
想了想,找來幾塊絹子做成口罩的樣子戴在口上,又給周氏和庾璟年也都戴了。兩人不解地看著她,沈沅鈺道:“這個可以最大程度的隔絕病毒,保護咱們不會被爹爹傳染。”她心想,照顧病人得先做好防護措施,看來要趕緊把口罩蘇出來才行啊。
早有小丫鬟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擺在沈昀的床邊,請黃太醫坐了。有庾璟年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瞧著,黃太醫不敢偷奸耍滑,就伸出一隻手來,搭在沈昀的脈搏上。
沈沅鈺這才細看病榻上的沈昀,只見他雙眼緊閉,面色潮紅,氣息急促,再不復往日的溫雅瀟灑,沈沅鈺忍不住叫了一聲爹爹,眼淚就落了下來。庾璟年就伸出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沈沅鈺也知道這個時候哭不但於事無補,還很有可能妨害到黃太醫和周氏,就硬生生忍住了眼淚,庾璟年便伸出手來,溫柔地幫她擦乾了眼淚。
黃太醫把了左手把右手,又翻開了沈昀的眼睛和舌苔看了看,然後就是一陣沉默。周氏急道:“太醫,我家老爺……”
黃太醫嘆了一口氣道:“下官此前雖然沒有見過類似病人,但卻看過相關脈案,若下官推斷的不錯,沈大人染上的的確就是司州剛剛流傳而來的疫病。”
雖然早知道如此,可是黃太醫這樣確認了,眾人還是感覺到一陣心灰。
黃太醫道:“時疫者,由感不正之氣而得者,或頭痛,發熱,或頸腫,發頤,此在天之疫也。若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鄉、一邑……”還真是職業病,竟就說起了病理來。
沈沅鈺真是夠了,忍不住打斷道:“那可有什麼法子救治?”
黃太醫就是一陣滯澀:“此疫乃是新發之症,脈象極為古怪,下官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病症,只能暫且試一試,試一試……先開一個方子吃一劑看看再說!”竟是沒有半分把握的樣子。
眾人不由大為失望。沈沅鈺道:“那還等什麼,快去開方子吧。”就把黃太醫請到了外間,拿來紙筆開了一張藥方。
沈沅鈺將藥方從窗戶遞了出去,有丫鬟接了藥方,急急去煎藥。沈沅鈺這已經冷靜了下來,隔著窗戶對外喊道:“祖父,能否到近前來聽我一言。”
沈弘便走了過來,沉聲道:“三丫頭有什麼事?”
沈沅鈺道:“祖父能夠闢出一個院子,將到過爹爹屋子裡的人全部分開隔離進去。過上七到十天,若是無人發病,就證明這些人並沒有感染疫病,到時候自然可以放他們出來,像是正常人一樣生活。否則這麼多人在正房中也住不下,也無法休息,精神狀態不好,如何能夠看護好父親呢?”
沈弘聽了,立刻反應過來這是一個極好的主意,他也是通醫理的人,立刻就叫人去辦了。
沈沅鈺就對黃太醫道:“麻煩黃太醫先去休息,過上十天若是不發病的話,我沈家必重金酬謝將你禮送回府,這段時間內,還要請您隨時幫忙診斷我父親的病情。”事到如今,黃太醫也只能認命了,也不多話,那邊行動十分迅速地闢了一個小院子出來,將黃太醫請去休息了。
沈沅鈺又讓周氏先去休息,周氏卻道:“我不累,我要在這裡守著你父親,現在太醫也已經去了,你們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也先去休息吧。”
沈沅鈺道:“我不走,要走也要看著爹爹喝了這一服藥,燒退了再說。”沈沅鈺不走,庾璟年自然也不肯走。
周氏見此情形,也沒有什麼辦法。不大一會兒,就有人端了煎好的湯藥過來,端藥的丫頭正是蕊心。
沈沅鈺見了蕊心也是微微一嘆:“蕊心姐姐,你還是來了……”
蕊心就跪在了周氏和沈沅鈺的面前,“太太、小姐,請允許奴婢伺候老爺吧。”
沈沅鈺就去看周氏。周氏默了片刻,對蕊心道:“既然來了,就跟著我一道伺候老爺吧。”蕊心千恩萬謝一番,周氏並未多說什麼,只是接過了藥碗,親自給沈昀喂起藥來。
沈沅鈺想要上前幫忙,周氏這次態度十分堅決,她在這個屋子裡看著可以,絕不允許觸碰沈昀。還是蕊心上前幫忙,好不容易把這碗藥喝了下去,隔了一陣子,沈昀的燒不但沒有退,反而越燒越厲害,後來竟然說起胡話來了。
屋裡周氏、沈沅鈺,外頭的沈弘、沈重等人,都急得不得了。只得叫人又請了黃太醫來,黃太醫把了脈,也沒有看出個子午卯酉來,他額頭上只是冷汗涔涔,只是一個勁地說道:“這疫病來勢兇猛,下官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