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思恭的醫術自不用說，哪怕是疑難雜症到了他手裡，基本上就沒有治不了的。

若是連他也治不了得病，那估計天底下也沒幾個人能治了。

相較而言，朱七牛差了不少。

但是，能來永樂殿找朱七牛看病的人，自然對他比較相信，倒也不存在病人全都跑去戴思恭那裡的滑稽事兒。

在二人的努力下，今天的病人是最快被看完的，然後朱七牛就把永樂殿的大門給關上了。

因為他察覺到戴思恭好幾次都欲言又止。

“好了，戴爺爺，這下這裡沒其他人，你要是有啥話想說，只管說吧。”

戴思恭撫須一笑：“你果然聰慧啊七牛。其實我想說的是，之前你遭受牢獄之災，而我……並未向皇上替你求情，希望你不要怪我。”

朱七牛真誠笑道：“戴爺爺這是說的哪裡話，我犯的可是毆打皇子的罪名，這種罪別說是你了，就是皇后求情，皇帝都未見得會饒恕，我又怎麼會怪你呢？”

“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了。”戴思恭鬆了口氣：“還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

“什麼問題？”

“我前兩天給太孫請脈時，他曾問過我他的身體是不是出了問題，我十分不解，於是問他為何這麼說，他說是你叮囑他一定要保重身體，所以我想問問你，你是否看出了什麼？”

“這個嘛……你都看不出問題，我怎麼可能看得出呢，我就是擔心太孫而已，所以才想在臨死之前叮囑他保重而已。”

“是這樣啊，你對太孫還真是情真意切，聽說你之所以打燕王，也是因為以為他要殺太孫？”

“是有這麼回事兒，我當時太激動了，關心則亂，根本沒細想，不然也不會被皇帝關起來。”

“哈，你倒是個性情中人。不過這樣也好，你還小，太早當官其實未見得是好事，就像這次，你就太沖動了，若是你再沉澱個十幾年，磨磨性子，將來必定會有一場轟轟烈烈的作為。”戴思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又衝著朱七牛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使眼色。

十幾年？

朱七牛暗暗琢磨，十幾年後不就是當今皇帝駕崩之時嗎？

難道戴爺爺在這個時候就能斷定皇帝的死期？醫術一道真能神奇到這個份上？

他是覺得皇帝死後，太子繼位，我就能受到重用嗎？

可惜他能看病，卻看不了命，等皇帝死後，繼位的可是朱允炆那個小跟屁蟲。

見戴思恭不想多提這方面，朱七牛也就沒追問，轉而請求道：“戴爺爺，你每日都能見到太孫吧？請務必幫我帶個口信，讓他儘快來永樂殿見我一面。”

這些日來，朱七牛已經把金剛功和長壽功練的熟練了，便想早點交給太孫，免得生變。

戴思恭道：“好，這事兒我記下了。”

“謝謝戴爺爺。”

“對了，戴爺爺，我想寫一套醫書，方便天下的大夫學習，目前已經起草了一些，你幫我看看，修改修改。”

朱七牛轉身去櫃檯後面拿出了一沓稿紙，交給了戴思恭。

戴思恭接過去一瞧——中國醫藥學有數千年的歷史，是中國人民長期同疾病作鬥爭的極為豐富的經驗總結，是我國優秀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戴思恭這一看，便入迷了，他很快發現，朱七牛寫的醫書的這部分雖然淺顯直白，但十分易懂，簡直就是為初學者量身定製的。

“好，好書啊，寫得好，這書要是出版，天下醫家可就有福了，天下百姓更是有福。”

一邊誇讚，戴思恭一邊繼續觀看，就像是一個孜孜不倦的初學者。

他卻是不知，朱七牛雖然醫術有點樣兒了，可哪兒有本事總結出書啊。

他看的這書其實就是夢中書房裡的《中醫基礎理論》，朱七牛在看過後，儘量背下來，然後在閒暇之時便抄下來，這才有了這些書稿。

朱七牛的目的倒也簡單。就像戴思恭說的那樣，供天下醫家學習，進而改善天下百姓的身體健康。

如此一來，豈不是大功德之事？

所以，朱七牛並不打算自己署名，還是會用朱雄英的名義去釋出，只盼這樣真能抵消朱雄英的部分劫難，讓好友好好活下去。

暫時朱七牛隻想抄這本《中醫基礎理論》，因為時間有限。

若是這功德之法真有效，那他也不介意把診斷學、中藥學和方劑學也給抄了，繼續以雄英的名義公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