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劉才家的鋪子,一下車,果然瞧見劉才的爹孃和幾個家丁丫鬟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見他們終於來了,劉才的爹孃鬆了口氣,連忙將他們迎了進去,好吃好喝招待。
吃飽喝足,朱七牛便犯困了。劉才他們也沒好到哪兒去,畢竟舟車勞頓。
於是乎,五人沒有廢話,全都休息去了。
劉家的鋪子畢竟不是住宅,沒那麼多房間和床給人睡,所以劉才的爹孃清空了一個房間,直接鋪上了通鋪。
朱七牛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睡通鋪,感覺挺好玩兒的,往被窩裡一鑽,沒一會兒就睡著了,雙手上舉,雙腳攤開,跟個小蛤蟆似得。
一覺睡醒,五人沒有到處跑,吃過飯後便繼續溫書,跟在溧水沒什麼兩樣。
朱大虎在叮嚀了朱七牛幾句後,帶人回返溧水去了。
又一天後,就該舉行府試了。
五人早早起了床,簡單吃了點,就和從應天府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計程車子們一起來到了考場之外。
然後就又是老一套了,驗明身份、搜身、向考官行禮、唱保等等。
朱七牛他們考了縣試四場,早就習慣這一套,一點不覺得驚奇。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朱七牛不認識這次負責搜身防止作弊的捕快,但輪到朱七牛搜身時,他們依舊就是走了個過場,並沒有像對待其他學子那樣嚴格,似乎很相信朱七牛的為人。
一番流程下來,天已經不早了,學子們這才各就各位。
府試的考場跟縣試略有不同,雖然還是一個人一個座位,還是坐在考官對面,但每個座位都被圍了起來,三面都是牆,還有天棚,只有面向考官的那一面沒有牆。
這就是號舍了。
對於一般學子而言,這號舍未免憋屈,坐下去後,雙手往案臺上一趴,兩邊手肘都快頂到兩邊牆了,若是長得胖些,可想而知會多難受。
所謂的案臺,也不是正兒八經的案桌,而是一塊板子。
號舍兩邊牆上有凹槽,把板子擱上去,便形成了一個案臺,要多簡陋有多簡陋。
除此之外,學子屁股下的座椅其實也是這種形式的木板。
而在案臺下面,另有兩條和‘座椅’一般高的凹槽,晚上若是要睡覺,把案臺拆了,放在下面那兩條凹槽裡,便是一張床了。
然而,這號舍實在是太小了,就算是兩塊板子拼起來,長度也不夠。
學子們往往不得不縮著腿睡覺,再加上寬度也不夠,翻個身都困難。
朱七牛可不是一般學子。
他是一個只有六歲、個頭矮矮、連成年人一半身高都不到的學子。
這號舍對於別人來說很小,對他來說卻很大,別說是豎著睡了,就是橫著睡,他也完全夠了。
他甚至不用特意把案臺拆下來,光是‘座椅’就夠睡了,還能在上面打滾呢。
學子們各自安座後,主考官黃育才開始公佈題目。
這是府試第一場,考的是學生的記憶力和書法,命題自然是十分廣泛,涉及到了四書五經、孝經等等各大經典。
然而,命題雖多,卻不需要學子完全都答上來,只需要挑一些來答就可以。
朱七牛照例一一將題目抄寫在草稿紙上,然後填上姓名、考號等,這才一一審題。
府試之題,要求通三經即可。
也就是說,考官出的這些題目裡,學子只需挑出其中三部經典裡的題目,各自默寫一段。
但是,學子這麼多,經典那麼多,題目又那麼多,只答三題未免不夠,需要往死裡卷才行。
這都是儒家的老傳統了。
所以,一般大家都會設法通五經,也就是答來自不同經典書籍的五道題。
題目之間也有高低之分,像論語、孝經、禮記,便是上經,是學子必讀的,選它們的評分會更高。
詩經、周禮等為中經,次之。
公羊、尚書等為小經,再次之。
這樣的高低之分並非是說小經就不如上經,只不過在科舉取士中不如而已,說白了就是當官的最好還是更懂論語這些上經比較好。
鑑於這樣的原因,不少學子都會主攻某一本上經,儘可能的舍大保小。
而被主攻的那本上經,便是學子的本經了。
就連很多官員到了後期,也只是更精通某一本經典而已,對於其它的只是稍作涉獵。
既然知道這些,朱七牛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