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回來。

只要他們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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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人……”黑袍的魔藥學教授少見的頓了頓，黑曜石一樣的眼睛很快從正在打盹的救世主身上掃過，很快停滯在Sirius身上。

“——是Lily？”Snape頓了頓，然後平靜地問道。那抹耀眼的紅髮一瞬間從他的記憶中滑過，驚起一連串細微的漣漪。

但很快，他閉上眼睛，將自己從回憶之中硬生生的拉扯出來。

他還有Harry需要考慮，他該在意的是救世主。

他該在意的是那個總喜歡將自己置於麻煩中的綠眼睛小混蛋，那個有著一頭和他的蠢蛋父親樣式相似卻又柔軟異常的黑色亂髮的，頂著一個愚蠢傷疤的救世主Harry　Potter。

而Lily……

Snape再次睜開眼睛，蒼白有力的手指不自覺得交叉在一起。不再理會之前的想法，他不易察覺地皺起眉，思考Daniel透露出的訊息。

真理之石。

傳說中能實現它選中的人一切願望的石板，傳說中早已遺失在斯蒂文凱爾神殿當中的真理之石……原本早該死去的Sirius　Black再次出現……

這些明顯的資訊已經足夠讓一貫謹慎的男人猜測到發生了什麼。

那個荒誕的傳說是真的？

那麼Harry所隱瞞他的，就是連他Severus　Snape，也是因為他的偉大的無私的自我犧牲——才能活著站在這裡？

因為救世主典型Gryffindor不顧任何人想法的魯莽衝動。

……他從來都沒期待過Harry會這麼做。

“……就像你想的那樣，Snape教授。”意識到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Daniel乾脆地低聲承認道。

他的聲音因為剛剛的超乎尋常的激動而顯得沙啞不堪，那雙和Harry一模一樣的綠眼睛自始自終都在看著Harry，眼底的情緒摻雜著可以令任何人心動的溫柔。

“就像我說的那樣，我總是不能拒絕Harry的請求……”他慢慢伸出手將擋在Harry傷疤前的一縷調皮的頭髮撥開，聲音愈發的低了下去。

“……除了讓他離開，我什麼都能答應他。”

只要能讓Harry活下去，只要Harry想要的，他什麼都願意給他。

他要求的僅僅是Harry能好好的活下來而已。

“Harry——怎麼樣了？”淺色調的房間裡傳來Sirius僵硬的聲音，Daniel即使不回過頭，也能猜到這位對教子極度寵溺的教父臉上是什麼樣的神情。

“他沒事，只是忘了你。”溫順的黑髮從他掌心滑過，柔軟的幾乎讓人落淚。

Harry睡著的樣子總是那麼安靜，安靜地讓人害怕。終於從恍惚中收回理智的Daniel緩慢的站起身，背對著Sirius補充了一句。

“…陪在他身邊吧，Black先生。至少在他還能記得Lily的時候。”

“你的意思是——”Sirius的語調就彷彿聽見了什麼不可置信的訊息一樣。

“——就像你們懷疑的沒錯！”Daniel第一次不顧顯得極其睏倦的Harry，緊緊地攥著拳頭陡然低聲嘶吼起來，卻像是在竭力掩飾住聲音中帶著的顫抖。

“他會把所有的關於Lily的事情都忘乾淨，就像他當初忘了你一樣——就因為當初他那塊該死的石頭選中了他！就因為Harry有無論如何也要實現的願望——”

聽起來多可笑？

Harry千方百計想要復活的人站在他面前的時，當他的願望終於有一天變為現實的時候，他卻再也沒有記住對方的能力了。他再也不會記得他們，那些他思念了那麼久的親人。

但即使失去記憶的Harry再也不能理會當初自己迫切到絕望的心情，執念卻依舊在拉扯著那個綠眼睛的救世主，逼迫他不顧一切的用他所擁有的一切去換回他們。

有誰會知道Harry自己秘密的臥室內為什麼總是不願意讓人進去？

因為只要推開門，鋪面而來的濃郁的墨水味和隨處可見潦草而絕望的字型就足夠驚嚇住所有人。

鋪天蓋地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他看見的就是Harry在牆壁上，地板上，每一處能夠書寫的地方重複同一個名字的過程，看見他試圖留下哪怕一丁點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