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何嬤嬤斟酌著詞語:“侯爺白日裡倒是去了榴園,對新夫人也還……平和。”
確實是平和,放在平日,永安侯近身三尺無年輕女子,若說拜堂入洞房是沒辦法的事,那這兩日進宮、拜祠等,永安侯與新夫人同進同出面無不虞,實屬難得,這若擱在素日,如此近身,怕早就發作了。
“這倒是,莫非這個衛氏真能對了昆哥兒的眼?”
長公主也覺得何嬤嬤說得有道理,轉身又想起一事:“你說昆哥兒成親當晚,是駙馬要他去洞房的?”
“是,駙馬要侯爺感念公主的操勞呢……還言及與新夫人的父親衛狀元有舊。”
這府裡的一草一木都盡在公主的瞭然中,何況當日任懷元所言無遮無掩,長公主在第一時間內就已所知盡然。
“他還知道本宮操勞啊!”長公主不以為然,心底卻有小小漣漪。
與衛狀元有舊啊……
長公主沒再言語,當年她也是見過衛家三爺的,端得是風流倜儻,可惜了……
++++++++++++++++++分隔線++++++++++++
次日一早,錦言洗漱完吃了幾塊點心,喝了杯蜜水後,換了雙硬底的小靴子領著水蘇水芳去正院給公主請安。
她一路觀景,腳上的水泡已經好了——真機仙長出品的藥,治這點小泡泡那是手到擒來。
昨日永安侯說過,公主不慣早起,夏嬤嬤一早就把公主的起居喜好弄清楚了,錦言掌握著時間,順帶欣賞著園景,溜達到正院時,公主剛梳洗好。
“這時間倒是正趕巧。”
公主有起床氣,眼下又是秋天,心煩氣燥地。聽了下人的回稟,輕哼了聲:“讓她進來吧。”
錦言進了屋,見著上座的公主,忙施禮請安:“公主婆婆早安!”
“嗯?!”
公主婆婆?
長公主眉頭一皺,這是個什麼亂七八糟的稱謂?派去衛府的教養嬤嬤都是些不頂用的!也沒叫起:“聽說衛家老太太是個懂規矩的?……”
“是呀,祖母有教過錦言呢……”
施完了禮錦言自覺地站在了一邊:“臨上京時,祖母叮囑過,要聽公主侯爺的話,國禮家禮都要全呢,要尊公主也要敬婆婆,公主婆婆您放心,祖母的話錦言都記著呢……錦言年紀小又在方外之地長大,若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公主婆婆您儘管吩咐,我一定好好聽話。”
巴啦巴啦扯了一大堆,態度無比的誠懇,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無比地看著公主,流露出小狗一樣的眼神——
去死!什麼叫小狗一樣的眼神?那叫純良無害,不懂別亂講。
公主不禁撫額,對著一雙可憐巴巴的大眼睛,哭笑不得,這衛四,果然真是在道觀里長大的,什麼也不懂,估計衛家也是怕她什麼都不懂,趕鴨子上架硬教了不少,看這樣子,記是記下來了,可是……
可憐的孩子,怕是到現在都沒弄明白這國禮家禮什麼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吧?怪道敬茶也是先敬駙馬,再敬……
“公主婆婆?”
算了,她愛這麼叫就這麼叫吧,公主雖然覺得這個稱呼有些怪怪的,但若真讓錦言尊她公主,似乎也不太樂意,她明明是自己的兒媳婦,應該是稱自己一聲婆母大人的,似乎就這個公主婆婆兩邊都沾著。
“傳膳吧……”
公主吩咐,莫名就有點鬱悶,一大早有兒媳婦來請安的感覺其實也沒想象中那麼好。
錦言服侍著公主用膳,公主一個人守著一大堆好吃的,無精打采食慾不振,眼風在桌面上掃來掃去就是沒落在飯上,似乎沒一樣對胃口的。
她這樣子可苦了一旁舉箸挾菜的人,真有些不好下手,拜託,有沒有想吃的?這個看起來不錯,用一點?不喜歡吶?好吧……
對於一個廚師來說,什麼樣的食客最挑剔?
肚子剛吃飽一點不餓的食客嘴最挑。
對於一個負責挾菜的人來說,什麼的食客最難伺候?
就是那看起來一點也不餓,什麼也不想吃,你給她挾什麼她都皺眉面露不喜。
錦言以無比的耐心無比的認真觀察著公主的眼神,眼風在哪一類食物上瀏覽,她就乾脆利落的伸筷,食機稍縱即逝,要把握啊……
不過,看起來都好好吃的樣子……
那個,慢走40分鐘,之前吃的點心好像已經消化了耶……
是滴,是滴,都消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