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我平復了不安的情緒,開始著思回憶。儘管臉上的驚駭神色沒辦法恢復原本的容貌,可,也稍比失魂落魄的表情好些。仔細回想,剛才說話聲好像不是我本來的聲音,這分明就是個十五六歲少女的聲音。我腦中突然冒出了不好的預感,不會被人換臉了吧?又或者,我靈魂附在不屬於自己的身體之外,隱隱感覺到不安,不敢再想下去,抬起雙手一臉肅然地看了一眼,這一眼幾乎讓我情緒被崩毀潰散。腦袋中突然轟的一聲巨響,雙手無力地下垂而落,就像是無主的軀體被人活生生的控制著一般。
同時,在深心處,我彷彿覺得,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偏偏就是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活生生的擺放在我眼前,讓我不得不信這就是個事實。彷彿我又聽到幽怨的呼嘯聲,這是隱藏在暗處的死神嘲笑的聲音吧!冥冥中有很多不可侵犯的隱蔽,在慢慢地浮現而出,就好像一股抑制不住的隱力,詭異的氣息迅速將我包圍其中。
我有說不出的苦楚,道不盡的焦慮,牙齒竟不知不覺開始微微哆嗦,臉上表情也由原來的焦慮、不安擴大到掙扎、痛苦中竄行,我已沒辦法好好思考,又或者,這根本不是我能思考的問題。我雙手緊緊地抓住衣角,視線定定呆在一處。
難道我真的是被那群東西帶進了異世?我在這邊了,是不是也說明白冷麵也被帶到這裡來?還是他也被改頭換面了?我見到他的時候還會認得他嗎?那他呢?還能感覺到我的存在嗎?這裡又是什麼地方?他們又是誰?他們帶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太多的問題出現在我腦中,揮之不去的疑惑一遍又一遍的佔滿著我思緒,就好像這些問題早已移植到我腦海中,落下了深刻的印記,再也無法摩擦掉。
我開始回憶起腦海裡的一切,包括剛才那個女孩說的過幾天就要出嫁一事,可真正能想到的……不多,或者說,只是寥寥無幾的殘次不齊的片段閃過,就是那麼的一閃而過,連想捕捉到它身影,都毫無架力可言。
或許,對於懦弱的人來說,這些捕捉的想法都毫無意義吧!迷茫,焦慮讓我喘不過氣,只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似乎黑暗中的操縱者塞著一大團棉花,讓我想呼氣也不行,想吸氣也不是。無形中,一陣嘲笑般的嬉笑聲似有似無地傳入我耳朵,看不清是什麼人,只是在無情地嘲笑弱者的無能,享受著屬於它們的遊戲。
在腐朽的黑暗勢力面前,我就像一堆被摔破的水晶,閃爍著破碎的魂靈,在荒草的枯草裡顫抖著我的人生。從心底的深處,我彷彿聽到死神的招呼,這如果是夢境的話,也太過真實了吧!
一道清泉的淚珠劃過我的臉頰,眼前的視線模糊的讓我看不清前方的景物,心底下,無聲的在期待,思想的利刃在無情地斬殺著無暇的期待,剖取最後一道的霞光。腐朽無意中,隨著暗淡的光線,心底彷徨浮動漸漸擴大,就如同斷絃的一曲,再也扶不起曾經的樂曲。沉在水底的記憶倒影,不著痕跡,遊離在神秘的一處。就如現在的我,不知道自己的意義何在,只是盲目地死在不是現實的事實中。當真相的帳幕被揭開的時候,是否能拯救到我這顆枯死的心?
我緩緩起了身,無神地走到鏡子面前。這是一面舊式的平面鏡子,就如同這屋子的歷史見證過無數風月的滄桑。暗沉的顏色已經看不清鏡子本身的顏色,只是依稀的仔細辨認,才可看出上面斑駁的紋路和一塊一塊磨得赤露的銅色。周圍很暗,坐在鏡子前的我,總感覺背後有股涼颼颼的風往我身上竄行。說不出具體,輕輕地,就像有人在背後慢慢地靠近一樣,就連呼吸聲都在耳邊輕輕的應和著,依稀還可感覺到有人依靠著我的肩膀,在嘆出一聲長長的哀愁。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我不知這意味著什麼,只是此刻,我想喊出聲來,但喉嚨卻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響,我甚至感覺到一雙無形的手緊緊勒住我脖子,或者是,一根繩子纏繞在我脖子之上。也許在下一秒,我就會因為呼吸困難而窒息死亡,這份極度安靜的執著,讓人猜不透下一秒將會發生什麼事情。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妙起來,一段從不屬於我的記憶就這樣移入我的腦海中。
而與此同時,放置在桌面的鏡子,突然變得越來越模糊。微薄的光線中逐漸顯現出一層薄薄的白霧,像是被白霧纏繞著一樣,白色的光點從模糊的閃動逐漸清晰,白霧也漸漸散去了多餘的薄層。一頭如同潑了油漆般雪白雪白的頭髮漸隱漸現展現在鏡子裡,一雙眼睛深陷臉頰乾癟面色蒼白如同白紙一般的面孔,圓凸的白眼球,猩紅的咧嘴,悄然的浮現在鏡子平面上。那是一張和鏡子前的人一模一樣的臉龐,只不過相對鏡子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