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抹深沉莫測的詭芒,臉上又再綻放出那種奇特的笑意——一絲兒淒涼、一絲兒倦意、一絲兒嘲諷。
心焦的駱煒森,伸出手,小心地緩步向前靠近,並試圖透過說話來分散她的注意力,“快點來我這裡,我們回家,所有的人都在莊裡等著你。”
冷落敏銳地將駱煒森的一舉一動皆看盡眼底,她的眼睫微微掀了掀,掩去那一閃即逝的心思,仍然淡笑不語,動也不動。
“乖!把手伸出來,不要嚇我。你該知道我有多愛你,如果你死了,我就把全莊的人通通殺光,讓他們都去陪你!”他不管手上會沾了多少人的鮮血,只要能留住她。
冷落的眼波中蕩起漣漪,然而神色卻是冰雪中的花朵,蒼白,碎裂。這種威脅的話,白痴都聽得出來,可惜她根本不會為了那些人的性命而受他的牽制,他們的生死與她何干?
就差三步,駱煒森眼神不禁閃一下。
此時,冷落淡紅的薄唇緩緩勾出冰冷惑人的弧度,在駱煒森伸手欲抓她之際,她沒有抬腳,而是磨著地面往後輕退了一步,崖沿邊的細小碎石和灰塵隨著她鞋跟的推移落下崖底。駱煒森震楞地止步,臉上首次出現了慌亂的神情。“不要!”
冷落嗤笑出聲,“落下去的只是石頭,還不是我!”
他的眉眼好似染上一抹惱怒之色,卻又似極力在隱忍,“你到底想要什麼?我不是都答應了嗎?只要你跟我回去,我都會滿足你。”
“回去?你是打算將我騙回去後,再用鐵鏈鎖住我,不是嗎?”
駱煒森的神色只是略微變了一變,很快回復了自然,“這麼會?”
冷落冷誚地斜睨著他,眼眸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不聽話的寵物,只有用鎖鏈鎖住,它才會乖乖的馴服。”
他僵了一下,“你不是寵物。”
“不是嗎?那我是什麼?”冷落頓了頓,濃密的眼睫先是低低垂掩,故作深思,片刻後,忽地一揚,“對了!你說過,我是東西,我怎麼給忘了?瞧我這記性!”
聽著她的卑微自嘲,駱煒森的眼底燃起一縷憤怒的情緒。“夠了!你是我愛的女人,不是寵物,更不是東西!”
“我是你女人?”冷落嗤哼一聲,半眯的眸子泛出一道幽冷光束,直射向駱煒森,“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我還以為我是你的女兒呢!”
駱煒森心臟一緊,她的語調雖平淡,卻正刺中他藏在最深處的心事,誰都不敢當著他的面挑明,只有她,無數次用這話打擊自己。他握緊雙拳,指骨隱隱青白,聲音帶著怒氣從牙齒間磨出:“你是我女兒,我根本不在乎,不久你還會是我的妻子!”
“你簡直是瘋了!”冷落的面容滿是震驚,不敢置信,這人竟會瘋狂至此!
“是!我愛你愛到發瘋!”
“我不會答應!”
聽到她的拒絕後,駱煒森的一雙眼眸瞬間轉為暗深,黑幽的瞳孔猶若一泓深潭,透露出一抹凌厲之色。整個人的氣勢陡然爆發,彷彿有無形的火焰從他身上燃起。“你不是答應了要試著接受我的嗎?我對你的愛,你一點都沒有感受到嗎?這兩年來,我沒有強迫過你一次,這樣還不足以表明我對你的心嗎?這個世界沒有人比我更加的愛你,你為什麼不愛我?”
冷落無畏的瞪向他,眼中閃現出絕然的無情與冷酷,譏笑道:“你愛我,我就要愛你,那我不是要愛很多人,我忙得過來嗎?”她頓了頓,“兩年來你證明了什麼?只證明了你是一個痴情的人,卻不是一個專情的人。專情的人一定痴情,而痴情的人卻未必專情,你拿莊中的侍妾當什麼?當擺設嗎?我根本不屑去愛你這種人。”
所以駱煒森並不專情,不專情的意思就是說他可以不愛,卻可以有許多個性伴侶。
這樣愛情價值觀的人,她極度鄙視,極度唾棄,極度厭惡,又怎麼可能會愛上?
駱煒森不由自主地震顫了一下,那滲著譏諷的語氣就像一隻利箭穿過他的心,眼眸裡沉著深深的痛楚。
半晌後,他抬頭凝望著她,柔軟的語氣近乎哀求,“我已經把她們都趕出莊了,以後我們只有彼此,沒有別人,你說好不好?不想回紅莊,我們就不回紅莊,我和你去遊歷江湖。我等你回心轉意,一直等你,不再有絲毫的勉強,你說好不好?”
強勁的風冷冽的吹著,吹得她的衣服啪啪作響,刺痛了她光滑細緻的臉。她輕輕撥開吹散的髮絲,充紅的雙眼流露出攝人的恨意,“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浪費時間,我對你從來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