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黨員,本來是無產階級的黨,他們為了可以生存下去而且有利可圖,竟然制定資本家也可以加入無產階級先鋒隊共產黨的可笑條款。現在共產黨員已經有六千萬。可是共產黨政權卻絕對不容忍其他民眾以任何形式組織起來。傳銷正是靠商業活動組織起來的最迅速最有效的方法。共產黨早就不允許傳銷在中國存在,可是屢禁不止。周伯伯在調查傳銷為什麼屢禁不止,本想透過自己的調查研究為中央提供製定傳銷法的依據時,發現有這麼一個奇怪的傳銷網存在並迅速膨脹。”
“奇怪?”
“對,奇怪!這個傳銷網從來不強迫會員拿錢購買產品,而是以出廠價或者免費把產品提供給會員。會員拿到手的都是比市場價低的產品!而且這個傳銷網出賣幾乎各種產品,只要他們能夠搞到手的。所以這些拿到低價產品的會員只要稍微努力,就可以賺到錢!”
“這不是外國那些正規傳銷網的做法嗎?會員都有利可圖,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錯,可是在中國這卻是很少有的現象,不是嗎?而且據我們調查,那個傳銷網靠這樣的出廠價推銷各種產品,根本不賺錢,所以他們的傳銷網能夠急速擴大,但如果不賺錢,他們又想幹什麼?”
“在當今中國這個人人向錢看齊、不管白貓黑貓逮住老鼠就是好貓的社會,確實是讓人匪夷所思,不過有那麼嚴重嗎?”
“可是,最奇怪的還在後面,這個傳銷網的總部始終查不出來,傳銷網具有以地區為中心、單線聯絡的組織結構,我們無論怎麼查,都找不到他的總部。傳銷網看似鬆散,卻具有極其嚴密的組織。如果不是根據產品的分析,我們根本無法判斷他們屬於同一個傳銷網。周伯伯為了瞭解這些,在不同的城市買了三萬多塊錢的運動鞋,才瞭解到他們屬於同一個組織。”
“這有點像特務組織,是不是?文峰?”
“不奇怪,因為傳銷網路本來就是按照間諜發展的方式方法發展組織起來的,只是間諜網發展特務間諜是為了去‘購買’蒐集情報,而傳銷網發展會員則是去出售散發產品。最奇怪的還在於,這個傳銷網招收會員時只有一個條件。”
“哦!”
“他們只招收真正農村來的文化不高的盲流!”
“這倒讓人搞不懂了,農村出來的文化不高的盲流正是口齒木訥、不善言語推銷的一群人,也正是傳銷網招收會員應該回避的。怎麼這個傳銷網反而以他們為唯一的會員候選人?”
“你知道,從2003年以來,南方各省特別是廣東地區由於長期以來殘酷壓榨剝削流動民工,結果出現了民工荒,在這種情況下,出現了這個傳銷網,而且幾乎讓所有會員都獲得一些好處。周伯伯就一些具體產品例如運動鞋等作的具體分析披露,這個傳銷網總部不但沒有賺錢,而且還為傳銷會員倒貼了不少錢。也就是說那些民工是這個傳銷網的直接受惠者!”
“真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人不想賺錢,把錢給盲流賺的!”王媛媛搖頭感嘆道。
“這正是周伯伯所說的大陰謀所在。”
“哦,哦!!”
“不是你沒有想到,而是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這樣的好事,凡是和盲流接觸的人,幾乎每一個都在想方設法剝削他們,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一個傳銷網,他們設立起來的目的就是要為盲流謀福利。現在周伯伯找到了一個,所以可以斷定,一定有一個大陰謀隱藏在背後。”
王媛媛已經徹底明白,兩人都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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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楊文峰所言,開始他是為了安慰老人,為了充實老人,為了陪伴老人,才勉強壓著痛苦接過周玉書的筆記本,但現在他每兩天都會到醫院去。見到周玉書,他幾乎不再詢問病情,兩人就直接開始討論問題。他覺得自己在和死神賽跑,他心中疑問也越來越多,如果周玉書是對的,如果真有大陰謀在進行的話,那到底是什麼,又有什麼事情發生呢?他得到了王媛媛的支援,現在使用白天的時間去繼續周玉書沒有完成的調查,晚上就來到中醫大附屬醫院。
慢慢地,他已經把這看成是自己的使命,而不僅僅是幫助老人。他當然不會忘記,當初是他自己懇求周玉書多關心盲流的。楊文峰一直在心裡同情盲流,又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其實也是一名盲流,後來外甥李昌威來到了廣州。當他把李昌威和盲流聯絡一起來看時,他的整個世界都開始慢慢改變,隱藏在他心裡又或者流在他血管裡的血液終於起了作用,想起那些盲流時,雖然有一種難堪和痛苦,但卻緩和了一直纏繞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