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爹不愛過生辰。金穗以前並不知道黃老爹的生辰,幾次詢問,他都支支吾吾,藏著掖著的,說不愛麻煩,不讓金穗辦。直到有一回,金穗問急了,說再不告訴她便去衙門查戶籍,總能查到——五十壽辰,怎麼能不辦?
黃老爹這才說是正月十四。
金穗當時嗔怪:“又不是五月初五,破五,爺爺咋就忍心我掛念這多年。”
黃老爹只含含糊糊地一笑,沒有接話。
臘月二十幾的時候,朝廷突然發聖旨:皇帝要選秀。
等待大半年,另外一隻腳終於落下來了。
似乎全大夏的美女在這個冬天齊齊發出嬌軟的舒氣聲,陰霾的天空瞬間變得陽光燦爛,冬日暖陽。金穗以為這一年的錦官城要下雪,卻叫美人們香軟的氣息給吹散了陰雲。
金穗對著蔚藍的天空,陰冷的風,嘆道,可惜。
嘆完後,她急匆匆地趕到姚府,準備一籮筐的話安慰姚瑩瑩,卻見姚瑩瑩和姚老太太俱是神態安詳。
不明就裡的歡大奶奶袁氏一個勁地拉著姚瑩瑩的手相勸,無非勸姚瑩瑩想開些,無論如何不能尋短見,女人一輩子就是個忍字。
怎麼歡大奶奶半天沒發現自己女兒絲毫沒有動怒呢?金穗無語,果然是關心則亂。同時,她鬆口氣,看來姚長雍已經想到對策了。
姚瑩瑩對歡大奶奶道:“母親不必憂心,有老太太在,我不會怎樣的。母親生養女兒不易,單為著母親,女兒也要認真地過日子。”
幼時,歡大奶奶手把手地教姚瑩瑩寫字,她只養了一個女孩,卻沒有要求這個女兒要像男兒一樣有作為,逼著她去學這學那,只求她能像普通的姚家女兒般,做個安穩富足的貴族太太,一輩子有姚府做後盾,平平順順。
如今,姚瑩瑩卻能握著歡大奶奶的手,反過來安慰她。
這一幕很感人,金穗不由地想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以及小金穗記憶裡的黃秀才夫妻。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姚老太太眉眼含笑:“今年是瑩丫頭在家裡過的最後一個年,黃姑娘和瑩丫頭一起辦年貨吧,你獨自操辦年貨多年,正好和瑩丫頭有商有量,讓瑩丫頭也學學。”
“老太太又取笑我來了,我可不依。我們府上才走動幾個人家,貴府上又走動多少人家,若是大姑娘聽我的,比著我們府上操辦,可不要客人笑話小氣,牽扯出我來,倒說我小氣了。”金穗笑靨如花地說道。
“壞丫頭,連我都編排上了。省了我銀子,就是讓人笑話你小氣又如何?”姚老太太因著過年的氣氛,越發愛熱鬧,說話也是成串地說。
金穗便道:“老太太不怕,我怕什麼?少不得豁出去罷了。”
金穗和姚瑩瑩去年就在一起辦過,說是學習,不過是一起逛逛街,挑挑東西,貨比三家,練習砍價。姚府庫房裡的好東西多,但往來的人家多,黃家往來人家少,但家底薄,二人有能辦到一起的地方。
這日,金穗和姚瑩瑩逛到朱雀行街的焰焰坊,金穗在內間揉著腿笑道:“一會兒去蜀味樓坐坐,聽賀掌櫃說,過年要推出新菜品了。”
“我正好去嚐嚐,再過兩日,人擠人的,那時候我可不能出門了。”姚瑩瑩別看平時嬌滴滴的,逛街很在行,這和平日繡坊和金玉滿堂送花樣上門挑衣服、飾品的感覺截然不同。
姚真真正要追問金穗新菜品叫什麼名字,只聽外間傳來一陣吵嚷聲,不是普通的吵嚷聲,而是吵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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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藏寶
金穗顰起眉,她和姚瑩瑩姐妹倆是從後門進來的,沒進過前堂,金穗遂吩咐月嬋去前堂問問發生了什麼事,敢在焰焰坊鬧事的人,她還沒見過。
姚瑩瑩姐妹不由地把注意力轉移到前堂的爭吵上,姚真真嘴角挑起,感興趣地道:“誰的膽子這麼大!”
姚瑩瑩瞪她一眼:“少幸災樂禍。”
三個女孩各飲了半盞茶,月嬋迴轉來,眉眼間夾雜著一絲鄙夷,說道:“是外間有人買焰焰坊的火柴,提了一小箱金子來,掌櫃的正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巧的是,我們老太爺過來巡視,掂了掂金子,說金子不是足赤的。兩下里就吵起來了。”
金穗默默地喝茶,莫名覺得滑稽,前世爛大街沒人用的火柴,到了這裡卻是稀罕物,現在火柴還沒普及到尋常百姓家裡,但生活水平稍微好點的人家已能用上火柴了。那些人提金子來買火柴,買的不是火柴,而是裝火柴的盒子,這和前世裡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