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輕染若有所思,不再說話。
雲淺月也不再說話,打馬向前。
雲城距離天聖京城路程臨近,道也好走,申時一刻,三人來到了京城。
今日,京城未到落鎖的時間,便城門緊閉。雲淺月勒住馬韁,向城上看了一眼,發現守城計程車兵都繫了一條白布,整個京城這個時辰也該是熱鬧的,但是今日分外肅穆。她收回視線,看向夜輕染。
夜輕染自然也主意到了城門的情形,勒住馬韁,臉上露出沉重的情緒。
硯墨從後面上前一步,拿出令牌,高聲喊,“皇上回城!開城門!”
城門的守城士兵自然也看到了城外的三人,連忙開啟城門,齊齊跪倒在地上。
夜輕染當前走入,對一名守衛沉聲詢問,“城中出現了什麼事情?”
那名守衛低著頭不敢抬起,“秉皇上,德親王他……薨了。”
“什麼?”夜輕染面色一變,聲音徒地拔高,端坐在馬上的身子晃了晃。
雲淺月也是一怔,她離開時,德親王還好好的,如何能這短短時間就薨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說!”夜輕染聲音驀然寒下來。
守城的人駭得身子一顫,連忙搖頭,“小的也不知,只聽說德親王今日下了早朝突然昏倒在地人事不省,未曾救過來……”
夜輕染只覺眼前一黑,就要栽落馬下。
雲淺月伸手扶了他一把,沉靜地道:“你別急,我們先去德親王府看看。”
夜輕染面上露出痛色,抿著唇點點頭。雲淺月放開手,他催馬向德親王府衝去。
從東城門到德親王府,一炷香的時間,而他們三人才用了不過片刻。
京城的大街上,雲淺月主意到,家家門前都栓了一個白條,街道無人,與以往每次京中有喪事一樣,整個京城都沉暗得令人透不過氣來。
德親王府門口,聚集了許多馬車,府內哭聲一片。
夜輕染來到德親王府,扔了馬韁,大步向裡面走,德親王府的人以及前來憑弔的人見到他,都連忙跪在地上,高呼,“皇上萬歲!”
夜輕染仿若未聞,大步流星衝向府內。
府內正前院已經搭建起了的靈堂,一具上好的棺木擺在那裡,但是靈堂前無人,哭的人都在後方,顯然德親王的屍體還在內院屋中,未曾抬出裝棺。
但搭建起靈堂這個事實,已經讓夜輕染紅了眼。
雲淺月跟在夜輕染身後,打量著前來的人和府內的一切,見雲離和冷邵卓跪在文武朝臣中,臉色沉暗,沒見到容楓,她從二人臉上掃過,二人似乎有所覺,抬起頭來看她,齊齊打量了她一眼,見她完好,似乎都鬆了一口氣。
雲淺月來到二人身邊,二人也正站起身,她低聲問,“怎麼回事兒?”
雲離低聲道:“據說是心血勞損太甚,日積月累,不得調理,不堪重負,才早薨了。”
冷邵卓點點頭,“是這樣,德親王從先皇大去之後,一直身體不好,勉強支撐著,今日收到訊息,聽說皇上得救回京了,還很高興,誰知道下了朝,便人事不省了,沒等容楓開藥,便撒手人寰了。”
雲淺月抿了抿唇,“容楓呢?”
“如今在內院!德親王妃拉住楓世子,求他救德親王,他被攔住。”冷邵卓道。
雲淺月點點頭,見夜輕染向內院而去,她也繼續抬步跟了進去。
來到內院,只見跪了整整一院人,院內哭聲一片,德親王府一脈,根系龐大。府中內卷,數百人之多。
雲淺月繞過眾人,跟著夜輕染進了內屋。
屋中,德親王妃跪在地上,抱著容楓的腿,哭成了淚人一般,幾乎看不清他的樣貌。容楓臉色沉痛,神色無奈,大床上躺著無聲無息的德親王。
“父王!”夜輕染衝進了屋,大喊了一聲,語氣是痛失至親的沉痛。
德親王妃聽見夜輕染的聲音,頓時驚醒,立即鬆開抱住容楓的腿,轉而抱住剛進屋的夜輕染,“染兒,快救你父王,你父王沒死,他怎麼可能死了?他今早出門還好好的,說了你半天,他怎麼可能說扔下我們不管就不管了?”
夜輕染被德親王妃絆住,低頭看著她,彎下身,將她扶起來,點頭,“我這就看。”
德親王妃立即拉著他來到床前,夜輕染看著床上躺著的德親王,顫抖地伸出手去觸控他的鼻息,須臾,又顫抖地給他號脈,片刻後,忽然一滴淚滾落,砸在了德親王手上。
“染兒?你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