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本來對寶玉怒目而視,就連灑脫的一字文和溫雅的文若安也帶了些許怒火,可是,自從‘山不在高’這四個字顯現於紙張之上,他們突然安靜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寶玉的手。
那是在寫文,然而,文章本來就是人心,他們覺得,寶玉在書寫一個怡然自樂的高雅之士,那‘山不在高’的起筆,就已經顯示出了大家風範。
“名揚,起碼是名揚大文。”
有人呢喃道:“開篇以山水起興,水可以不在深,只要有了仙龍就可以出名,那麼居處雖然簡陋,卻因主人的有‘德’而‘馨’,也就是說:陋室因為有道德品質高尚的人存在當然也能出名,是聲名遠播,要刻金石以記之!”
在場的都是進士裡的佼佼者,理解深刻,其中的感悟更是讓他們無比心折,當下有人補充道:“山水的平凡因仙龍而生靈秀,那麼,陋室當然也可借道德品質高尚之士播灑芬芳。此種借力打力之技,實為絕妙,也可謂摘星尊者的匠心獨具。特別,特別是以仙龍點睛山水,構思奇妙,簡直是太奇妙了,我等大有不如!”
“好文章,真的是好文章!”
文人對文章有太深的執念,《陋室銘》出手,眾人對寶玉的態度大為改變。
世上的文人有很多,俗話說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也有那種沒有德行的詩人,可是,世人雖然摒棄那人的品德,卻不肯牽連文章和詩才,寶玉寫出《陋室銘》,眾人立馬搖頭嘆息。
“寶哥兒,真是寫的一手好字,也是一手的好文章!”
一字文灑脫的笑,讚許之色溢於言表,他指著這座殿堂笑道:“周圍確實簡陋,寶哥兒直接以景抒情,又加了自己的想象力,好文,真是好文,不過用這個得不到天之木鐸,還是量力而行吧。”
“沒錯,寶哥兒好文采。”
“還請上前,單單這篇文章,我等願意等你先接受聖人的考驗。”
眼看文人們變了風向,平霄客張了張嘴,有點忌憚不敢出口。
一字文和文若安都在讚揚寶玉,以他在狹人榜上的排名不能說了重話,這兩人都是隨行灑脫的,萬一和給賈寶玉做了外援,他們南寧國承受不起。可是,就這樣不吭一聲,也有違他的本心……
“賈寶玉!”
平霄客受到的考驗更加劇烈,好像承受著萬人也承受不了的痛苦,他的肌肉緊繃,繃裂了鎧甲,露出的面板滲出密密麻麻的血色冷汗。
“賈寶玉!”
他咬牙,再次叫道:“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這是說和你交好者都是大雅之士?我平霄客與你為敵就是錯了嗎?你差些,你太小看我平霄客了!就算是名揚大文,也不可能影響本座的心志!
本座也要看著,你憑什麼得到天之木鐸?”
“好個堅韌的男兒!”
一字文灑然嘆道,一邊搖擺摺扇,一邊在自己的考驗那邊落下棋局裡的一子。
他是中立的,不站在任何人的那一邊,或者可以說,和聖人給予的大福澤相比,今天能見到平霄客和賈寶玉,讓他覺得更為歡樂!
第六百零一章 傳世大文,非你所寫!
賈寶玉,好詩才,摘星尊者的名號大氣中不乏雅緻,人也雅緻,見到了很是幸運;
平霄客是大毅力,大堅韌的文人,豪傑男兒的沙場氣魄深入骨髓,他一字文,見到了更是歡喜……
“摘星尊者,雅。”他指向寶玉。
“鐵劍侯平霄客,豪。”再指向平霄客。
隨後,一字文仰頭大笑一陣,高聲道:“棋盤對弈也是如此,豪傑為先鋒,雅士坐中帳,以此進退自如,殘局如何?敗相如何?我終是能破!”
說罷,一字文抬手掃掉棋盤上的黑白子,竟然,不再對弈殘局?
“字文兄?”
“劍靈難求一字文,你不要聖人給予的福澤了嗎?”
很多人驚叫起來,在他們看來,一字文是放棄了聖人給予的大福澤。
平霄客也忍不住瞪大了黑虎一般的眼,咬牙問道:“字文兄,這,你的聖人考驗?”
“還考驗什麼?字文兄已經完成考驗了。”
寶玉頭也不抬,悠悠的笑。
一字文立馬跟著笑了起來,讚道:“鐵劍侯,你確實是大豪傑,可惜悟性比摘星尊者差了太多。世人都說賈寶玉是裙帶尊者,可是我看著,單憑詩才和悟性,賈寶玉就不是池中之物!”
他高聲笑:“我確實透過考驗了,聖人講:我可以多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