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不回去,縱然陳七也算是道術之士,一樣也辦不到這麼簡單的事情。
他亦只能忍受,滾滾熱淚,洗過臉頰,卻不肯出半句哭聲。
“顧師兄,若是你不能報了此仇,我陳七一定幫你補上一刀,若是你報得大仇,卻已經心魔深種,無藥可救,我也會親手將你擊殺。顧龜靈師兄,你就放心去罷!”
陳七的這一聲許諾,顧龜靈是聽不到了,但是陳七相信,就算顧龜靈聽不到自己親口對他說,也一樣不會懷疑,自己一定會做到。
天地間轟然雷震,大雨滂沱,卻是陳七心情激盪之下,凝聚天地元氣過甚,有一次引動了天象變化。這一次,陳七也如顧龜靈上次一般,站在大雨之中,任憑雨水沖刷,把淚水和雨水混合,似乎這樣做,就再也沒人看的出來,他陳七也曾哭過。
苦雨如刀,專斬傷心人,悲涼如劍,只傷悽苦心。
那一剎那,陳七恨不得有那座天宮中,駕馭無雙劍氣之人,能把世上一切傷心可笑,無奈可悲之事盡數扭轉。
“我輩修煉,求的本該是自在逍遙,恩仇榮辱皆忘,但是已然身入紅塵,怎個辦法,好擺脫恩怨情仇?我還是天馬山大寨的一個小賊頭時,雖然有恨有欲,卻沒這等感悟,如今我已經修成道術,卻似乎也沒多少快樂,究竟怎麼才能自在逍遙?”
陳七一時迷惘……
五氣山中,就此沉寂下來,陳七與山中一住數月,除了勤奮修行,再也不關注旁的事情,就連萬芳和荀玉藻都不怎麼碰了。本來應該是顧龜靈帶他回去青城山,但是顧龜靈一走了之,去尋米辛娘決鬥,陳七也不知道青城派的山場何處,這件事兒就這麼耽擱了下來。
陳七似乎也忘記了這件事,除了悶頭修煉,就是在金剛塔上,苦苦思索,似乎要想明白,自己前方的道路究竟為何?有甚風景,本來苦苦追求,想要拜入青城派門下,尋求凝煞之方的事情,對陳七來說,似乎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
就在這樣的平淡日子裡,陳七散放在揚州各地七郎廟中的六件法器,傳遞來的祈願之力,越來越濃郁。陳七本來名頭就好,那六件法器各有靈異,但凡去七郎廟求拜祈禱者,多少都有一點靈驗,七郎廟的信眾越來越多,猶如滾雪球一般。
加之陳七收伏了許多妖兵,這些妖兵在陳七約束下,不但不敢傷人,反而時常幫助過往客人,讓五氣山變得越發神秘起來,故而祈願之力也水漲船高。
就在陳七幾乎快要忘記了這件事兒的時候,他體內的就到玄黃之氣,又復震動起來,第七件法器,也自漸漸成型,這件法器說來卻十分奇怪,不似原來的六件法器,皆有不凡,反而死氣沉沉,本身猶如一塊長條棺槨。
陳七在這第七件法器即將凝聚的時候,總算把心頭注意力轉移過來,每日運用祈願之力和太上化龍訣祭煉這一道玄黃之氣,想要看看這件法器出世之後,究竟能夠有什麼威力。
陳七如此自在逍遙,但是天下各派的煉氣士,卻早就被一個訊息震盪的心緒狂亂。青城派顧龜靈劍試天下,連續擊敗了三位金丹高人,更放話出來,非要斬下怒蓮米辛娘不可。有知道當年那段公案之人,都不敢相信,顧龜靈為何一夕突破,劍術就能強橫若此,也有人暗暗謀劃,要做下更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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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八、司徒晴雪
就在陳七運煉第七件法器的時候,青城派終於有了人來。
顧龜靈沒能把陳七帶回山中,青城派本來也不以此事為重,畢竟他只是一個記名弟子,不能來山門拜師,誰也不會多加在意,只當他自己放棄了這等大機緣。
但是隨著顧龜靈劍試天下,青城派這才恍然發現門中又多出現了一位鑄就金丹的高手,欣喜之下,幾番想要把顧龜靈尋回山門,都不能有機會,這才想到,之前顧龜靈是在五氣山修煉,鎮壓陰河地穴,連帶的想起了陳七。
這一次青城派,派出來接引陳七的,正是上一次來跟他交託任務,去調查妖帥厲赤海的那個女子。這女子上一次,就不大瞧得起陳七,只是看在顧龜靈的面子上,對他還有些不理不睬,這一次沒有顧龜靈做緩聘,眼角便頓時高了,頗有些頤指氣使的味道。
陳七把青城派來的這個女子迎入金銀洞,他雖然瞧這女人也不順眼,但是畢竟幾經磨練,道心堅定不動,圓融無暇,也不在乎這點小事兒,只是含笑奉茶。
他只知道這名女子複姓司徒,並不知道她的芳名道號,所以也只以司徒師姐稱呼,招待的也頗殷勤。